养父母告诉我,领养我只是因为我是熊猫血,可以救她们的亲生女儿。
我的哥哥,每日只给我吃猪血、鸭血、动物的肝脏等让我补血。
我的老公也是夜夜在枕边呢喃姐姐的名字。
在我身体支撑不住再一次输血时,姐姐却出了车祸。
在二选一中,人人都在催促我赶紧死,我死了心。
甘愿为姐姐献上我身体最后一滴血。
可在我死在手术台上之后,他们一个个又开始痛哭我的离去。
在我的葬礼上,一个个哭的像真死了家人一般。
我冷眼旁观,[跑远点哭,不要脏了我轮回的路。]
1
[今天的菜怎么没吃?]
我抬头,就看见哥哥江源蹙着眉站在我身前。
我撇了一眼餐桌上已经冷掉的饭菜,再看着他状若担心的眼神。
如果不知道,还真以为是关心妹妹的好哥哥。
可惜他不是,或者说他担心的是另一个妹妹。
我淡淡开口,[没胃口,还有……]我看了他一眼,[你挡着我看电视了。]
江源叹了口气,像往常一样去厨房热菜。
然后温和的把饭菜端到我面前的小茶几上。
他坐在我旁边,端起碗,夹了一块鸭血递给我。
语气温和,可那眼里我看着却没有一丝温度。
[小鱼儿,吃一点吧,今天周五了。]
我看着那热腾腾的鸭血,只觉得反胃,我忍着胃里的不适,逼视着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
[我今天没有胃口,不吃。还有收起你那虚伪的嘴脸,别来恶心我。]
江源面色骤冷,带着怒气。
[江鱼,我好心劝你,你居然这么冷血,你不好好吃饭,怎么有好的血液输给小月儿,你是想害死她吗?]
又是江月,每个人的心中都是江月。
我一把打掉江源手上的饭碗,[啪啦]瓷碗碎了一地,里面的饭菜也洒落在洁白的地板上。
[啪]一声脆响,我的左脸传来火辣辣的疼,我疼的眼泪都要流出来,被我用力憋回去。
我冷冷的与江源对视。
他一开始慌乱和我对视,然后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真不是故意打我一样。
最后故作镇定冷冷留下一句,[你自找的。]
然后扬长而去。
2
我看着地上的狼藉也不想收拾,身体也开始不舒服,便回房休息。
看着肿的跟馒头一样的脸也懒得上药。
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床头站了人,我睁开眼,是我的丈夫季川。
他不冷不淡的开口,[江源来过了。]
我没搭理他,他自顾自的开口,[怎么没吃饭,你看你脸色苍白的,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的消。]
然后递过来一杯红枣茶,[补补气血。]
我漠然的看着他,嘲讽开口,[脸色苍白,我已经苍白十年了,你们都在装什么?不过是拿我当个血包,就不要在我面前表演关心,我恶心。]
他拧着眉头不说话,我眉毛一挑,故意恶心他再次开口。
[还有你身上的味道,又刚从江月那腻歪回来吧,真恶心。娶了妹妹,心里装着姐姐,还在那左右逢源,你可真快活啊,真是不知道一向自诩清高的江月是怎么忍得了做人小三的,还是妹夫的小三。]
被我阴阳怪气一顿嘲讽,季川恼羞成怒。
一把抓过我的衣领,怒目而视,[不许你侮辱小月儿,你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嫁给我的。]
[就算当小月儿的血包,也是你自己求来的,如今又在这作什么?]
我被他抓着衣领,半个身体腾空,我冷冷的和他对视。
[是我自作自受,自不量力的以为只要我好好努力,你早晚都会爱上我,如今我也因为当初的自不量力付出了代价,可是你呢?你就没有对不起我吗?]
季川最终慌乱的避开我的眼神,手一松,我跌回床上,他最终略带狼狈的离开了房间。
3
与季川相识十年,结婚八年,人人都说羡慕我有一个好老公。
我身体弱,结婚八年没有孩子,可季川却一直爱好如一。
从来不在外面拈花惹草,还经常给我做饭,陪我看医生。
在媒体面前也是一副深情如一的模样,出行在外深怕我磕了碰了走到哪里都要跟着。
扮足了一个深爱妻子的好男人角色。
其实一切不过是假象。
我身体弱不是天生生体弱,是因为我几乎每周都要去输血给他的白月光江月。
也是因为如此,我怀孕了三次却一个也没有留住。
他不在外面拈花惹草,也不是因为他爱我,是爱我的姐姐。
给我做饭,也是想让我养好身体,继续做姐姐的血包,陪我看医生,那是去看姐姐。
所以他营造的好丈夫人设,都不是为了我。
我眨了眨泛酸的眼,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
可是十年了,我的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4
我是江家的养女,在十八岁的时候被领养的,
别人家领养孩子,都会领养小孩子,这样利于培养孩子的性格,而我这样的一般不会有人领养。
我忐忑的来到江家,发现这里每一个人对我都很好。
爸妈温和,哥哥宠爱。
尤其是姐姐江月。
她身体不好,总是很虚弱,但她还是会抽时间陪我,教我化妆、教我穿衣打扮、教我上流社会的礼仪。
我觉得是来到了天堂,可是这一切终归是个骗局。
就在我沉溺在这虚假的爱中时,姐姐突然病到了,被查处得了血友病。
需要经常输血。
晴天霹雳,全家陷入阴霾,我哭的稀里哗啦,江月却安慰我不要哭,让我替她好好照顾爸妈。
江月是熊猫血,哪有那么多血液可以给她输。
后来我主动去查血,这么万分之一的概率让我遇到了,我以为是上天给我机会报答江家,报答姐姐。
一开始我每月输一次血给江月,后来是半个月一次,再到现在一个星期一次。
我本来是无怨无悔的,直到八年前我发现了真相。
他们是特意查了血型才领养我。
对我好不过是为了拿亲情绑架我,让我自愿供出血包。
当时我气愤急了,就去找他们理论,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家。
5
季川找到了我,他用一个更加温柔的陷阱将我圈进去。
他说爱我,第一次见面就爱上了我,说他和姐姐不过就是两个家族联姻的牺牲品。
他带姐姐来见我,姐姐又虚弱了许多,她惨白着脸色,说爸妈的行为她真的不知道。
现在也觉得很对不起我,说对季川一直都是兄妹之情,如今也愿意祝福我们。
后来我和季川结了婚,季川却经常长吁短叹,说江月可怜,如果没人给她输血,可能活不了几年。
我不想季川难过,想着姐姐以前对我的好,我也不想见死不救,就答应继续给江月输血。
季川当时高兴极了,那眼里的光比当时结婚时候的还要亮。
后来我怀孕了,却因为长期输血身体虚弱都没有保住。
季川却告诉我,他爱我胜过一切,可以不要孩子。
他哪里是不爱孩子呢,只是不爱我和他的孩子,不然怎么姐姐一怀孕,他就那么紧张,那么兴奋呢。
6
我如今的身体,医生告诉我,如果在这么损耗下去,可能剩下的时间只有不到两年了。
这最后的时光我是真的不想再和这一群虚伪的人一起生活。
可是这被折腾坏的身体,如今已破败不堪,想离开恐怕一个人也走不远。
我在家躺了两天,这天一早,只听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
[江鱼,你为什么没有去医院。]
我抬头,是江源,他一脸愤怒的闯进来质问我。
[你怎么这么没良心,磨磨蹭蹭的是想害小月儿吗?你怎么这么恶毒,不知道小月儿在等着你给她输血吗?]
养父母也跟在他身后一脸不高兴的指责我。
[江鱼,你姐姐每天被病痛折磨消瘦的不成样子,你倒好,在这睡觉都不去给小月儿输血,你怎么那么坏。]
[你要知道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姐姐给你的,你要学会感激,不然你能嫁给季川吗?]
[如今就想卸磨杀驴,不管你姐姐的生死了吗?]
……
我为江月当了近十年的血包,只是一次没满足就恶语相向,仿佛我是杀了江月的刽子手一般。
我张了张嘴,想跟他们说,我快要死了。
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我觉得说了也是白说。
最后我在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中被他们逼上了医院。
我在医院看到了江月,她面色红润,高挺着孕肚,对比我来,我如今更像是命不久矣的病人。
7
[小鱼儿,你来了,姐姐就知道你不会不管姐姐的,都是他们多心。]
江月又是一副好姐姐的模样,说着关心我的话,却从来没有少用我一滴血。
[是啊,姐姐当年割爱,将季川让给我,我就是死了也要把恩情报完了才能死不是?]
面对我的嘲讽,江月脸一白,像受了打击一样委屈的眼泪汪汪的就要向后倒去。
这时季川正好出现,把江月揽在怀里,江月顺势整个人都靠在季川的怀里,开始哭哭啼啼。
然后我就对上季川那张冷硬的脸,他愤怒的开口。
[江鱼,你姐姐如今怀着孕,你还要欺负她,有什么气你朝我撒,不要对着小月儿,她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