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庶妹同时入宫伴驾。
庶妹抢先一步抱住太后娘娘,她以为她抱住了至尊的皇权,未来她将是呼风唤雨的长公主。
可是太后常伴青灯古佛,不问世事,更不会为庶妹撑腰。
庶妹野心勃勃,直接爬上龙床成了宠妃,可宠妃的下场却是被后宫群起攻之,被贬冷宫。
而我跟着皇后,有享不完的富贵荣华,就连婚事,皇后也赐予我这世间最好的。
我嫁给了太子,成为人人艳羡的太子妃。
新婚之夜,庶妹嫉恨地把我推进莲花池。
重生归来,她迫不及待把我推向太后,眼神火热地疯狂对皇后表忠心。
“妙仪愿意一辈子跟随皇后娘娘。”
而我嘴角微勾,不卑不亢地跪在太后面前。
这一世,长公主换我来当。
1
我和庶妹都是来自京城书香门第苏家,家世清白,说的更浅显一点,就是好拿捏。
上辈子我们入宫后就和家里断了联系,直到我大婚。
十里红妆,皇后添妆,命我从家中出嫁,所有人都羡慕苏家生了个好女儿。
凤凰展翅,一飞冲天。
当日,太子骑在高头大马上,温润如玉地向我许诺:“这辈子,我愿跟岚儿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又是何等福分?
我看着太子那张脸,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甚至有些惶恐……可是此时我坐在轿撵之中,蒙着盖头,谁又知道我不愿?
很快,我进了东宫。
我在一群丫鬟中看到了庶妹苏妙仪。
苏妙仪已经被妒火冲昏了头脑,她发了疯地拔下头上的发簪向我刺来。
“苏玖岚,你抢走了属于我的一切,太子妃的位置明明是我的!”
“既然我得不到,那你也别想得到,去死吧!”
我微笑地看着她,仿佛感觉不到胸口的钝痛,更感觉不到自己快死了。
苏妙仪以为我到死都在嘲讽她的无能,她的可笑。
明明选了最尊贵的当朝太后,可太后根本看不上她,整日教她一些繁琐的,无用的东西。
到头来根本就是一场空。
她不过是为了自己做打算,成全了自己的野心。
她苏妙仪有容有貌,想成为宠妃有错吗?
可是为什么最后又成了众矢之的,所有人都不放过她,让她沦为皇宫里最可笑的笑柄。
苏妙仪又恨又悔。
可是她不知道,我笑得只是自己,这一刻,我解脱了。
而现在,重来一世,我和她又拥有了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苏妙仪得意地笑了。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抱住皇后撒娇。
“皇后娘娘,臣女觉得您格外亲切,仿佛上一世我们就曾见过。”
皇后很意外,她看着乖顺地趴在自己膝盖上的苏妙仪,伸手用尖锐的护甲划过她的脸,轻笑一声。
“乖孩子,那就你了。”
而我看似落了下风。
太后比之皇后,连个好脸色也没,只是寡淡地盯着我。
可我心里却笑开了花。
我落落大方、不卑不吭地跪在太后面前,给太后磕头。
“臣女愿今生常伴于您。”
太后薄情地掀了掀眼皮,“跟着我这无趣的老婆子,你会后悔的。”
我几乎是毫不犹豫,“不悔!”
太后起身,我麻溜地上前搀扶太后。
回到宫中。
苏妙仪跟我狭路相逢,她讽刺地看着我。
“苏玖岚,你不会以为跟着那个冷血无情的老太婆就能做长公主吧?”
“别做梦了,那老东西心里只有那早夭的福慧长公主,你就算再费尽心机,也不过一场空!”
“而我呢,这辈子注定是要母仪天下的!不信?走着瞧!”
2
皇后和太后都是皇城后宫中的人上人,权势巅峰。
不过自古以来,婆媳并不对付,尤其皇帝也不是太后的亲儿子。
这两人是天生的仇家。
上一世,苏妙仪选择了太后,她野心勃勃以为从此她就是金枝玉叶,她想一步登天。
可是在进了太后的雍和宫后,苏妙仪就知道自己错了。
太后所说的清修是真的,礼佛也是真的,人年纪大了,就不喜吵闹,更不喜铺张浪费。
那段时间苏妙仪穿的朴素,走到哪儿也不像公主,更摆不了公主的谱……
不仅如此,太后有着近乎不近人情的严苛,她就像把苏妙仪当女官一样在培养,一桩桩一件件,从早到晚。
苏妙仪被逼着学,学的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她是来享福的,可不是来受罪的。
原本她就坚持不住了,而等她在看到通身富贵的我,身边丫鬟环绕,吃的用的全都是这世间最好的……
苏妙仪绷不住了。
可最让她受不了的是,皇后去哪儿都会带着我,就连太子也满心满眼都是我。
苏妙仪哭着去求太后,想要一份好姻缘。
太后只是实事求是地说,“看人看事不能看表面,苏妙仪,你应该学会静下心来多学,将来才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这些话,苏妙仪觉得就是放屁,她忍不了就不忍了。
夜黑风高夜,她爬床了,可是最后的结果是凄惨的。
再来一次,轮到我扶着太后,进了这雍和宫。
和想象中的一样,清简朴素。
没什么浮夸的装饰,更没有皇后宫中的铺金镶玉,唯独有的是房中透着淡淡的檀香,很好闻。
我的脸色被太后看在眼里,她显然是意外的。
“我说过,跟着我这老婆子除了修身养性,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并没说什么,只是搀扶着太后跪坐在蒲团上,学着太后的模样,有学有样地在冥想,入定。
一来一去,一个时辰过去了。
我给出了我的答案,“娘娘,这样就挺好。”
太后微微一挑眉,她又问,“在我这里,我给不了你太多,所以,你想要什么?”
我很自然地耸了耸肩,就像和寻常长辈一样闲聊,“其实我想要的可多了,可是现在的我还不足以够到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娘娘,我是说真的,我想跟着您学。”
太后有惊讶有意外,但这些神色只是一闪即逝。
才开始她会让我写写经书,一写就是好几天。
在发现我并不是敷衍,而是认认真真地照做,并不是装模作样后,太后才相信我是真心想跟着她学东西的。
太后请了最好的师傅教我。
管账、读书、马术射箭,甚至偶尔也会跟我谈论一些前朝之事。
我并不意外。
太后曾今是将门虎女,她礼佛并不是真的什么都放下了,而是在没有合适的人出现之前,她只是默默放下。
这期间,我就像一块海绵一样,挑灯夜读,早早起床,拼了命地汲取知识。
这一刻,我的心尤为安静。
到了考核日,太后亲自考核,在我给出所有周全的答案后,太后很满意。
“你很像福慧,如果福慧还在……”
她眼中有欣喜,也有难言的悲伤,她透过我,仿佛是在看过世的福慧长公主。
我微微一笑,“娘娘,我虽然不是公主,但您对我亦师亦母,这辈子我都会敬重于您。”
我对太后磕了三个响头。
太后再扬眉,眉宇间多了一丝温柔。
3
宫中的迎春宴很快到了。
算算时间,我跟在太后身边一晃已经将近一年了,一年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人和事。
就像苏妙仪,现在通身华贵的首饰和衣裙,看着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而有了几分皇后的小公主的味道。
她被所有人众星捧月,得意洋洋。
她在众人之中也看到了我,面露讽刺地把我叫住。
“看看,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公主,哎哟,怎么跟个土包子丫鬟一样?”
“太后是不喜欢你吧,连件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给你穿,要不然你来给我当丫鬟吧?”
众人对我指指点点,捧腹大笑。
“什么长公主,我呸!”
“谁不知道太后心里一直过不去福慧长公主那道坎,我看太后根本不喜欢她,说不定早就厌弃她了!”
“同样都是公主,这差别有点大啊,要不苏玖岚你给妙仪磕个头,求她收你做个贴身丫鬟呗?”
“可不是……进了宫却跟个乞丐一样,真丢尽了公主的脸!”
面对这些人的冷言冷语,我只是默默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裙。
好像也没什么不妥,虽然朴素了点,可料子却是后宫最好的……她们还真是眼瞎不识货。
苏妙仪对着我嘲讽一通,发现我压根不在乎,颇有一种一拳头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她冷不丁拔下自己头上最闪的步摇,‘啊呀’一声,步摇掉在满是泥泞的地上。
“姐姐,原本我打算把这只簪子送给你,没想到掉了……你不介意的话,捡起来送你?”
“我介意。”
我懒得跟她应付,转身就要走。
苏妙仪却像是跟我杠上了,给侍女使了个眼色,两人一个拽住我,一个踢向我的腿弯,让我跪下来。
我不愿生事,想捡了簪子就走,可苏妙仪不想放过我。
苏妙仪把簪子踩在脚底,恶劣地笑着。
“咦,簪子怎么不见了,姐姐你可要好好地找找?毕竟在太后那,你可见不着这么好的好东西!”
我没说话,而是拽住苏妙仪的小腿弯一用力,苏妙仪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幸好丫鬟及时扶住,否则这次迎春宴出丑的就是她了。
我捡起满是泥土的发簪,苏妙仪鄙夷地瞪我,“看什么看,这破簪子送你了!”
哦。
可我才不要。
我一步步走向苏妙仪,她皱着眉,“你干什么!”
我按住苏妙仪的肩,把那沾满泥土的发簪强行插在她发间,因为苏妙仪乱动,发簪刺入她的头皮,渗出了血……
她发疯一样地尖叫,任凭侍女来拉我,我也不忘把发簪给她插的更深。
“苏玖岚,我杀了你!”
“何人在此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