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思敏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嘘！你别误会，那是我姐！”

“千万别出声，待会再和你解释！”

我整个人都麻了，心跳疯狂加速，心仿佛挤到了嗓子眼。

赵思敏虽然很不开心，可还是乖乖的的没再发出声音，在楼道老老实实安静的待着。

“好姐姐你等一下啊，我现在就进屋去给你拿！”

这句话是我电光火石之间自认为最合理的话，既为后面和赵思敏解释埋下铺垫，又能安抚楼下李美莲。

很快，我从房间里拿出她要的丝袜，跑下楼递给了她。

“楼上住户下来了，你别跟我腻歪，赶紧离开呀。”

我小声和李美莲说。

李美莲表示明白，收了丝袜就开始下楼。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总算是暂时把这个祖宗给送走了。

我转身上楼。

和故作轻松的和赵思敏聊天。

“刚刚那是我姐，我之前不是跟你提过嘛？”

我换了一副温柔的语气说。

赵思敏冷哼一声：“那丝袜是怎么回事？你姐会把丝袜落在你家？渣男！”

说完她作势要走，我连忙伸手拦住：“不是你想的那样！”

“就是个普通的袜子！她一直调侃我没本事交女友，所以总喜欢用各种奇奇怪怪的词汇，来刺激我。”

“我姐还怀疑我是个男男呢！”

为了能把这一关给过了，我真的是什么能想到的都用上了。

“哼！油嘴滑舌，满口胡言！”

她看着依旧生气，可语气逐渐缓和下来。

我明白，暂时混过去了。

于是我才问起她正事儿：“你怎么一声不吭跑我这儿来了？害得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赵思敏翻了我一个白眼，解释：“你自己不是说了，不喜欢那种看不到的爱情？莫名其妙的跟我吵架，所以我就来了呀！”

说到后面，她的脸色逐渐攀上红晕。

我一时间看得呆了。

“好，好美啊你……”

“还看！”

赵思敏气得用手轻轻锤了我一下。

然后她身上独有的奶香味混合着薰衣草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闻到年轻女孩子身上的味道。

那是一种……

“走吧，带我去吃饭，我快一天都没吃饭了，就在车站候车时吃了桶泡面。”

“你说你们这儿有一家鸡公煲味道特别好？我好想尝一尝。”

被打断臆动，我也不生气，正考虑如何避免她现在进我屋呢，赵思敏倒是主动给了机会。

“好啊，走我带你去，就在楼下，还能顺便给你去酒店开个房间。”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思敏眼底浮现一抹意外，不过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去了楼下的鸡公煲店。

这家重庆鸡公煲店周末基本爆满，其他时间也需要排队半个小时左右。

我们今天运气好，刚过去就有空位。

我们边吃边聊，大概吃了一个小时。

饭局结束后，我主动拉着她的手进了小区外面的酒店。

开好房间，又亲自送她入住。

把一切安顿好之后，我又下楼买了零食水果，折身送上去。

做完这些，我告诉她：“思敏，我先回去了啊。”

赵思敏看向我：“你就这么回去了？不陪我聊聊天吗？”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听不懂她这句话的含义，自从认识了李美莲之后，我此刻豁然开朗。

男女之事嘛，你情我愿。

赵思敏留我聊天，什么意思我秒懂。

就算事情发展到少儿不宜的画面，她可能会抵抗，或者象征性抵抗两下，但我如果用强，她也不会拒绝，更不会把我怎么样。

如果她不想和我在一起，也就不会大老远跑过来找我了，而且找我的前提条件是我没事找事，主动跟她吵架，还提了一个“网恋没前途，看得见摸不着”这种莫须有的吵架罪名。

其实我这么着急回去是有原因的。

屋子里有太多关于李美莲的东西了。

拖鞋、内裤、睡衣、发卡……

我需要将它们一个个收起来，不能让赵思敏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想到这里，我更加坚定回家的心思了。

……

到家之后，我开始收拾屋子，把所有关于李美莲的东西都藏在一个纸箱子里，又把纸箱子放在衣柜顶上。

为了防止意外，我又拿了一个纸箱放上去。

我在想，万一赵思敏突发奇想要问纸箱子里面装什么怎么办？

故事的发展很快。

就在我收拾好没多久之后，屋门被敲响。

“谁啊？”

我打开门瞬间愣住：“思敏？你咋来了？怎么不在酒店休息？”

她拎着我买的水果零食，笑眯眯地望着我：“大老远找你，总不能一个人住酒店吧？我想和你聊聊天。”

我转身让她进了屋。

她在房间里左顾右盼，一会儿看看客厅，一会儿窜到卧室，像是个调查凶案现场的警察。

“屋子收拾的挺干净的嘛？是不是刚刚偷偷回来收拾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这都被你发现了，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她忍不住翻了我一个白眼。

然后就看到了衣架上的纸箱子：“那你面装的什么啊？该不会全都是你临时抱佛脚，收拾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里面吧？”

我“嗐”了一声，随手拿下一个纸箱子，还在手里颠了颠：“你看，这是空的。”

赵思敏没有再问什么。

屋内的温度逐渐高升，我从刚开始的担惊受怕，逐渐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赵思敏仅仅只是坐在那儿，就让我有一种想把她吃掉的冲动。

在认识李美莲之前，我还是个母胎单身崽，品尝了少妇的美味之后，我更想要体验一下和同龄人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了。

我有两个抖音，一个抖音刷的都是军事新闻和游戏，另一个抖音则全是美女视频。

看着视频里那些婀娜多姿翩翩起舞的美丽女孩，我无时无刻不在幻想着，和这类女孩在一起是的感觉一定是非常美妙的。

赵思敏和我是玩游戏认识的，我们认识的时间排在李美莲之后。

李美莲教会了我很多和女孩子相处的技巧。

比如说，不管是谁的错，只要女人不开心了，那就是男人的问题。

比如说，女人如果跟你倾诉什么，也不要跟她讲什么大道理，捡好听的说。

当时我还问李美莲，为什么女人这么不可理喻？

李美莲翻了我一个白眼：“我们女人还能真是傻逼？对错是非不分么？我们只是需要一个能提供情绪价值的异性。”

她说她出轨的理由，有一部分是老公先出轨，更大的原因还是她老公给不了自己情绪价值。

赵思敏横跨几百公里坐高铁来找我，其实这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先是跟我聊了我们之间的吵架问题，我诚恳的道歉。

然后她又聊到了自己的工作。

骂自己领导是神经病等等。

我跟着她一起骂，还设身处地的为她提出几条中肯的意见。

后来聊着聊着，话题就开始跑偏。

我忍不住伸手抱住她。

赵思敏娇躯猛地一颤。

雪白春光惊鸿一瞥，惊讶的发现她身材资本比我想象中还要夸张，衣服限制了她的“发挥”。

“思敏，我……”

“别乱摸……”

屋内，风光弥漫。

这间普普通通的出租屋，见证了一个男人同时周旋在两个女人之间的开始和结束。

……

孽缘总会引来孽债。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就算我隐藏的再好，世界上也没有密不可分的墙。

半年之后。

李美莲因为网吧吧台现金被盗，和我大吵一架。

她骂我不理解她，为什么因为这种事和她吵。

我知道她只是家庭原因和跟我的感情问题导致的心情不好，现金被偷不过是个火引子罢了。

其实我就是故意的，因为——赵思敏还有两个星期就要来找我了。

大吵一架之后，李美莲闹着要分手。

我表面惊愣不可置信，但心里已经爽上了天。

分吧，分吧，趁早分。

这样我就能光明正大和赵思敏在一起了。

姑娘就像刚出土的花生米，水润软嫩；少妇就像晒过的花生米，壳硬仁坚。

一个没有代沟，沟通方便，另一个观念固执，根本劝不动。

所以姑娘和少妇，我更倾向喜欢姑娘。

这段时间我和李美莲经常争吵，我想的很简单，就是要和她分手。

李美莲被我气哭好几次。

也是真被我伤害到了，连续十天没给我发一条信息。

赵思敏来的那天，我还给她发了信息，依旧显示红色的感叹号。

我不仅不难受，反而松了一口气。

“我想换个地方住了。”

接赵思敏进出租屋之后，我对她说。

赵思敏靠在我怀里，问我为什么好好地突然要换房子租。

“想离高铁站更近一点，这样你就不用坐那么长时间的车了。”

她脸一下子就红了，问我：“那你愿不愿意去我的城市发展啊？”

“考虑当主播不？你游戏操作那么厉害！”

“好啊。”

我爽快的答应了。

甜蜜的情侣在出租屋里一边探讨人生起源，一边探讨未来发展。

情动之时，那张老旧的床架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老床，本该退休时，却经历了本不该经历的重量和冲击。

终于，不堪压力地塌陷了。

也就是这个时候，屋门被人打开。

“小可爱，我想这段时间是我错了，我跟你道歉……”

李美莲是有房间钥匙的。

她提着一大袋超市买的零食，打扮的花枝招展，打开门一进屋，就看到我和赵思敏抱在一起，身下是损坏的床。

“你……”

“好啊！居然敢背着我找别的女人？！”

“我说你最近怎么对我一直不耐烦，原来是找小姑娘了是吗？”

李美莲气疯了，冲过来揪住我的头发就是一顿暴揍，赵思敏在床下尖叫，怒问我李美莲是谁？

我一边挨打，一边劝两人不要动怒。

我真该死啊，不应该偷懒，早点搬家才对。

这下好了，一个女人都留不住！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那段尴尬的画面。

只知道我心爱的女人，赵思敏黑着脸穿衣服，全程听着李美莲讲话，还时不时会用痛恨的目光看向我。

终于，李美莲在哭与痛的倾诉中结束，情绪也开始稳定下来。

赵思敏朝我走了过来，“我跟你说过，我最讨厌脚踩两只船的畜生。”

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我以为我找到了真爱，横跨五百六十三公里的爱情。”

“我没有谈过恋爱，我以为自己勇敢追爱，能找到真爱。”

“只是没想到，一次勇敢，换来一辈子的内向。”

“你，让我感觉到恶心！”

“渣男，你怎么不去死？”

她气得肺都快炸了，越说越激动，视线可及范围之内的东西，全部都往我身上砸。

最后，她还拿起衣架上我藏在里面的纸箱子，朝我砸过来。

嘭！

哗啦啦……

属于李美莲的私人贴身物品，一瞬间全部爆出来。

场面极其……混乱。

赵思敏提着行李箱走了，我试图阻拦，但是没用。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我心里无比痛苦。

我应该早点搬家的。

和李美莲划清界限，这样我和赵思敏就能名正言顺在一起了。

我拿出手机，趁她没拉黑我之前，提前编辑短信给她发了过去。

意思是挽留，大致内容是解释自己刚李美莲分手，只不过她又突然来找我等等。

最后一条信息发出去时，迎接我的是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李美莲坐在椅子上，双手抱胸冷笑着看我：“贱男人！我给你钱，给你网吧一半股权，你就这么背着我勾搭年轻姑娘是吗？”

“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

“滚出我的出租屋！还有，现在、立即，把钱全部转给我。”

“不然我就报警告你诈骗！”

……

终究是黄粱一梦。

我把所有东西都还给李美莲了。

我再次一无所有了。

我回到了垃圾回收公司，继续去当我的垃圾收理工了。

赵思敏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我浑浑噩噩这样工作了一个半月。

发工资那天，有个陌生男人找到了我。

标准的地中海，宽松的西装下，是他大腹便便的身材。

男人自称是李美莲丈夫。

“你只要证明你从五年前就认识我老婆，这笔钱就是你的了。”

他递给我一张银行卡。

“里面有十万块。”

我恍惚明白过来：“你要和李美莲离婚？”

他呵呵一笑，轻蔑的看向我：“也不知道李美莲那浪货怎么就看上你了？”

“就算为了报复我，找个小白脸我也能理解。”

“结果看上你你这个垃圾崽，纯纯恶心人呢不是？”

好吧，往事已经告一段落，还被李美莲原配恶心了一顿。

我无心反驳，可也有属于自己的坚持。

默默将十万块的银行卡推了回去：“你不也是找了年轻姑娘出轨了么？”

“咱俩熊二别说熊大了，你也不是啥好鸟。”

“钱我不会要的，李美莲什么时候出轨了？你把证据拿给我看看。”

“否则我告你诽谤啊！告你造黄谣啊！”

地中海被气得不轻，他皱起眉，哼哼地看了我一眼，“走着瞧，垃圾崽子！”

走着瞧？

我笑了，全身上下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这个月刚发的工资，都没捂热乎，除了三千块的工资，估计也只有自己的命值点钱了吧？

我仰天苦笑。

其实选择赵思露也好，选择李美莲也罢，我想自己的人生应该都会逐步走上正轨。

可我选择了脚踩两只船。

最后弄丢了两个好女人。

当下的处境，就是上天对我最好的教训。

让我没想到的是，地中海找人打了我一顿。

晚上我回宿舍的路上，有几个浑身肌肉的男人，二话不说扣着我脑袋就是暴打。

又把我拖到深巷里，一顿踹。

打完就跑。

他们是踩过点了，周围没监控，报警警察也没办法。

最可恶的是，那些打人的人，还直言不讳的说了，他们是地中海叫来教育我的。

这种情况会持续一个月，直到打到我同意地中海的建议为止。

地中海想让我作证，证明是他老婆提前出轨。

我一直没有同意，也一直在挨打。

哪怕我身体素质再好，也熬不过天天挨打。

到最后几天，那些壮汉越打越凶。

竟直接把我给打进了医院。

我的下半身被打废了，永远再也不能人道。

医院出于人道主义，暂时提供给我免费治疗。

因为他们查了我的身份，我就是个孤儿。

那个月结束后，李美莲来找我了。

她看着我的凄惨模样，再一次红了眼：“谢谢你，我已经和老公离婚了，并拿走了一半婚内资产。”

我苦笑着摇头：“不用谢。”

李美莲也摇头：“要谢的，要谢的。”

她的身后，走出来一个更年轻的小伙子，肤白脸俊，剑眉星目。

“介绍一下，他是我新认识的小白脸哦，比你更厉害。”

我被气吐血了。

本以为，我忍着挨打的苦情戏，能挽留一下李美莲的同情心，幻想着能和她再续前缘。

还为此牺牲了自己下半身幸福。

结果这女人，带了个新的男人来气我。

气血攻心那一瞬间，我的人生犹如一帧帧动画般白驹过隙。

我失去了对身体的所有感触。

意识逐渐消散之前，我明白，自己是被气死了。

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人间。

我不该脚踩两只船的。

或者说，我应该早点和李美莲断了，而不是藕断丝连。

我后悔了，更不应该到了最后，还幻想着试图挽留李美莲的心思。

女人爱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女人不爱你的时候，你就是能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那也没有卵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