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检测报告上的一切证据都指出，女儿有被侵犯过的迹象。

看着被警察带回来的女儿，我不受控制冲上前去，死死捏住她的肩膀，“告诉爸，到底是谁做的！”

我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可是她仍旧只是一片沉默，而那豆大般的眼泪，一颗又一颗地滴在鞋尖上。

我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精心保护的女儿竟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我想只有作为父亲的人才能理解我此时想要杀人的心情。

我恨不得立马揪出凶手，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生不如死！

警察见状，在一旁问道，“也就是说这一切都不是你爸爸做的是吗？”

不管是面对我的追问还是警察的追问，她仍旧一言不发。

虽然我的理智告诉我应该冷静处理，但是我想此刻任何一个父亲都不可能做到冷静。

“你说啊！到底是谁做的！”

女儿只是浑身颤抖着，她在害怕。

伤心、悲愤、无助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头，我不禁又流下热泪。

“菲菲啊，爸爸求求你了！你告诉爸爸是谁干的，我们一定会把他抓起来的！”

女儿却已经咬破了嘴唇，殷红的血瞬间从嘴角流出。

还是一旁的警察将我拉住，我才稍微冷静一些。

最终因为没有实质性证据，我被无罪释放，可是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而因为女儿一直保持沉默，所以没有立案成功。

等我一出审讯室，在大厅苦苦等待的妻子就冲上前来一把将我抱住，“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点了点头，“没事儿。”

忽然妻子一脸幽怨地看向女儿，“黄雨珊你现在满意了吗？”

“你这个白眼狼，从今之后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你也别叫我妈了！”

说着她似乎还气不过，又抬起手来就要朝着女儿打去。

我一下就将她的手死死抓住。

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老公，不是你说太惯着她了吗？”

“你舍不得下手，我来打！”

我盯着妻子的眼睛，摇了摇头，“这不怪她。”

“还不怪她？！难道要等到她真的把你送进监狱，你才怪她吗？！”

看着妻子的模样，我实在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毕竟这事关女儿的清白，而且我也不想让妻子为这件事操心。

我打算这一切都等到我替女儿报完仇之后，再向妻子解释。

于是我便一脸严肃地看向妻子，以命令的口气说道，“好了，就让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以后菲菲还是我们的女儿。”

妻子并没有因为我的一句话而改变她那不满的态度。

我能够理解，假如不是我知道真相的话，我也肯定会继续埋怨女儿。

妻子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到我的表情后，她还是选择了住嘴。

此刻的我夹在妻子和女儿中间，心情有些郁闷。

看着跟在我身后脆弱的女儿，因为害怕，她身体还是止不住地战栗。

我看得满眼心疼，可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所以我只能把那颗复仇的种子默默埋在心里。

【5】

以往都是由妻子送女儿上学，今天我特地抽了空将她送去学校。

送完她之后，我就换了身便装，特地在学校外等她放学。

原本我还以为女儿是遭到了校园霸凌，昨天从警察局出来之后，我就立刻给女儿的班主任打去电话询问女儿的情况。

但是班主任却说女儿在学校的人缘极好，深受同学的尊敬，绝对不可能受到欺负的。

这时候，我才发觉，自己对女儿有多么的不了解和不信任。

要是我能够多了解、多信任她一些，我就不会认为她是个坏孩子，也不会那样失态地向她发火儿。

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能及时察觉到女儿受到伤害是我的失责。

今天是周末，放学时间提早一些，还没放学女儿就给我发来说是会晚点回家的消息，所以不用去接她。

以往我和妻子都没有在意这条消息，但是现在想来，也许这正是她受到伤害的开始。

学校门口挤满了来接孩子的家长，人群中有一个染着一头黄毛的社会青年格外引人注目。

就在我打算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重新观察校门口的时候，我才看到那个社会青年竟然牵着我女儿的手。

与其说是牵，还不如说是拽。

女儿满脸不情愿地跟在他的身后，难道这个黄毛就是伤害女儿的罪魁祸首？！

看见两人上了一俩出租车，我赶忙就开车跟了上去。

只看着出租车一路左拐右拐进了偏僻的城中村。

看到二人下车后，我赶忙就跟了上去。

两人一进屋子，我就听见女儿气愤地吼道，“张凯，我不想再做这种事了！”

“你知不知道我爸差点因为我被关进监狱？！”

女儿带着哭腔说道，虽然当时她没有说话，但是她对我还是觉得很抱歉。

我刚猜想女儿是不是被这个叫做张凯的男人威胁的时候。

只听见张凯冷哼一声，“你是不是忘了你的视频还在我手上？”

“你这个臭娘们还敢给我狗叫？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知道吗？！”

我已经听见女儿哭泣的声音。

“哭什么哭，把衣服脱了！今天还要继续给我直播！”

“我不要！”

女儿还想反抗，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巨响，不用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我重重一脚，直接就将那扇老旧的铁门踹开。

一开门，只见满屋的泡面桶和饮料瓶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地板一层又一层的污垢。

而女儿就捂着红肿的脸，趴在污垢上。

她散乱的头发后，红肿的眼睛带着震惊，“爸？！”

【6】

黄毛见到我的到来，先是一惊，随后在女儿的那声爸中他才反应过来，随即一阵嘲讽的神色。

“喔，原来你就是黄雨珊她爸？差点被自己女儿送进监狱的感觉怎么样？”

看着他戏谑的眼神，我早已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

我右手握拳，冲上前去，对着他的面门就是狠狠一拳。

张凯一声惨叫，顺势向后倒去。

未倒掉的方便面的汤水溅了他一声。

我将女儿拉起，紧紧将她抱入怀中。

“有爸爸在，没事儿的。”

女儿在我怀中放声哭嚎，释放着自己所有的委屈，“爸......”

刚刚那一拳力道之重，张凯硬是在地上挣扎很久才缓缓爬起身来。

我温柔地拍了拍女儿的背，“去楼下等我。”

“爸，他手上还有我的视频......”

我替女儿擦去眼角的泪水，“没事，一切都交给我！”

眼见女儿要走，张凯疯狂叫嚣着，“黄雨珊！你今天要是赶走，老子明天就让你在学校出名！”

听到这话的女儿身子顿了顿。

我回头故作轻松地向着她笑了笑，“没事，爸爸会替你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好的。”

在我坚定的目光中，女儿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张凯怒不可遏，掏出手机就播放出当时他强行与我女儿发生关系的视频。

只见视频中，张凯暴力地撕扯掉女儿的衣服，女儿在他的折磨下，发出阵阵哀嚎。

“你竟然敢打我？马上跪下给我道歉，不然我今天就把这个视频发到网上，让她的同学和老师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婊子！”

“我要让她永远都抬不起头，我要让她恨你一辈子！”

在张凯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之下，我眼中的杀意渐浓。

我刚向前跨近一步，张凯立马就威胁到，“你要是再敢过来，我立马就把视频发到网上！”

我早已处在失控的边缘，张凯的威胁，无疑成为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冲上前去，死死控制住张凯拿着手机的那只手。

我猛地用力，直接硬生生将他手指掰断，手机顺势就掉在地上。

我也懒得再去理会在地上痛得翻来覆去的张凯。

捡起手机，将视频一一删除。

当我点进云盘，需要密码时，我直接一脚踢在张凯的小肚子上，因为我出生时穿的还是商务皮鞋，这一脚直接要了他半条命。

“密码？”

见他迟迟不回话，我又是一脚踢了上去。

张凯忍着剧痛说出密码之后，开始向我连连求饶。

“对不起，我错了......”

我再三检查确认将视频删除干净之后，一把将他的手机粉碎。

蹲下一把抓起他那长长的头发，“十八年了，我从没舍得打我、骂我女儿一下，你这种人渣竟然敢动我女儿？”

张凯嘴角流着鲜血，浑身止不住地战栗，他根本不看看我的眼睛。

“对不起，我求你放我一马，我知道错了......”

作为一个被惹怒的父亲，怎么会仅仅就因为张凯的两句话就放过他呢？

我高高抬起手掌，一个接着又一个的耳光甩到他脸上。

清脆的响声以及痛苦的惨叫在房间里回荡。

直到张凯整张脸肿得像是猪头，嘴里满是污血，我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我缓缓站起身来，走出门去拨通了电话。

【7】

这时候妻子的车已经到了楼下，女儿在她的搀扶下先上了车。

然后我就示意她们先行离开。

屋内的张凯以为我已经离开，他骂骂咧咧地就站起身来，结果看见我没走，又坐了回去。

我重新进入屋内，他满脸的不服气，“视频你也删了，你把我也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我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他被我盯得一阵发怵。

他赶紧将一张银行卡交了出来，“这都是你女儿直播赚来的钱，我全部给你，就求你饶我一马吧！”

我一脸厌恶地看着那张银行卡。

我一想到这些钱是女儿在张凯的威胁下说出的诋毁我和妻子的话赚来的，我就只觉得一阵恶心。

张凯却丝毫没注意到我重新捏紧的拳头。

我一把就将那张卡抢过来折成俩半。

张凯瞬间傻眼，“你这是干什么？！”

我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不差这点钱。”

这下张凯反倒怒了，“你别给脸不要脸，我都道歉了，你还想要我怎么样！”

“到时候我叫我兄弟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淡漠地瞥了他一眼。

突然，一群人闯了进来。

看着这群来者不善的人，张凯瞬间慌了神，“你们要干嘛？！”

我轻轻说了两个字，“带走。”

张凯瞬间就被抬下楼，塞进了车里。

然后我们一路驱车来到一处废弃的厂房。

手下将张凯带到一间陌生的房间，他肉眼可见的紧张，“你们想要干嘛？这是绑架，我可以告你们！”

“告我？”

我笑了笑，笑得是那样的难听。

“就凭你这种人渣竟然还想要用法律当做自己的保护伞，你觉得自己配吗？！”

一旁的手下递给我一根铁棍，我随即向他吩咐道，“你们都出去，记得把门关上。”

没一会儿，房间内就剩下我和张凯两人。

我凶神恶煞地盯着张凯，虚张声势的他显然根本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他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

“叔，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你不必为了我这个人渣脏了自己的手，断了自己的前程啊！”

我冷笑一声，“竟然从你这种人渣嘴里听到这种话，真是搞笑。”

我提着棍子上前，两棍就将他的腿打断。

张凯的惨叫声让人头皮发麻，可是我的脑海中全部是他伤害我女儿时的画面。

“叔，我求你别打了！”

“那我女儿求你的时候，你有可怜她？有放过她吗？”

“你逼迫着她干这些事情的时候，你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我高高抬起铁棍，朝着张凯双腿之间就重重砸去！

张凯的私处瞬间染红。

他在地上疼得死去活来，面部全是暴起的青筋，汗水犹如暴雨一般。

没一会儿，他就被疼得昏死过去。

但是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8】

在冰水的刺激下，张凯很快就惊醒。

因为剧烈的痛苦，他的五官都扭曲成一团。

他带着有些绝望的眼神看着我，“你就不怕被关进监狱吗？”

“怕？”

“为了女儿，我从来就不知道怕！”

在遇见妻子之前，我本身就是一个浪子，最开始那几年在生意场上，都是靠着拳头打出来的。

自从遇到妻子之后，我就收敛了不少。

直到女儿出生，我彻底收起当初的锋芒，将精力全部放在家庭之中，我只想做一个好父亲、好丈夫。

说着我就脱下上衣，露出背后那一道道恐怖的刀疤。

张凯早已看傻眼了。

看着自己视为珍宝的女儿被一个人渣伤害，我的心中没有害怕，只有愤怒。

“你不会要杀了我吧？”

张凯声音颤抖着向我问道。

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上一支烟。

自从女儿诞生之后，这还是我第一次抽烟。

透过烟圈，我看着张凯那张充满恐惧的脸。

“要是你杀了我，我家人肯定会报警，警察肯定会找上门来的！”

我自顾自地将手中的烟蒂仍在地上，然后一脚踩灭。

“张凯，24岁，初中就辍学出门打工，从此再也没回过家，期间还因为偷窃被抓过两次......”

都说未知才是恐惧，我对张凯了如指掌，而他对我一无所知。

听到我一点点说出关于他的事，他此刻没有了恐惧，只有绝望。

他拖着断腿向我爬来，死死抱住我的脚踝。

他抬头看着我，满是绝望的泪水。

“你不该惹怒一个当父亲的男人......”

说着，我将手中的铁棍朝着他的面门落下，一声呻吟之后，张凯彻底没了动静。

我抬脚将沾有血污的皮鞋在张凯的身上擦了擦，然后抬手看了眼时间，妻子饭差不多该做好了，我也该回家陪她们吃饭了。

我将铁棒丢下，随后走出房门，看向守在一旁的人，我轻轻说了句，“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然后就驱车回家。

到达楼下，我重重吐了一口浊气，然后又喷了点须后水。

等我开门，妻子女儿早已等候多时。

“爸！”

女儿一把就扑了上来。

我轻轻地摸着她的头，“放心，爸一切都已经处理好了。”

“嗯嗯......”

女儿在怀中哭得不能自已。

妻子缓缓走上前来，与我们抱在一起。

她朝我递来一个担忧的眼神，我回了一个让她安心的表情。

“好啦，好啦，等你这么久，菜都快要凉了！”

“菲菲，快让爸爸洗个澡咱们吃饭吧！”

可是女儿却始终不愿将我放开，就这样，她在我怀中一直哭得直到睡去。

将女儿放回床上后，我替她擦去脸颊上的泪渍，然后就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妻子将菜重新热了一遍，我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我俩都十分默契地没有再去提关于张凯的事。

只是妻子忽然流下眼泪，“老公你辛苦了！”

我赶忙上前为她擦干眼泪。

作为丈夫，我不能让妻子流泪。

作为父亲，我不能让孩子流泪。

人们都说纸是包不住火的，也许某天我会因为这件事锒铛入狱。

可若是有人问我会因此后悔吗？

那我的回答就像大多数父亲那样，永远只有“不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