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快爬床底躲起来!”

家里的床底并不是实体的,容纳一个女孩没有问题。

问题是,老婆的鼻子很灵。

我担心房间里的旖旎气息,瞒不过她的狗鼻子。

趁着徐燕脱鞋换鞋这会儿功夫,我连忙跑去拉开窗户,将床上的被子铺叠整齐后,走出门朝着徐燕迎了上去。

“怎么回来也不跟我提前说一声。”

接过徐燕手提包放桌上,她一句话给我吓得不轻:“怎么?在家偷情被我坏好事了?”

她鼻音很重,貌似是感冒了。

我悬着的心放松了不少。

天助我也!感冒的老婆,应该闻不到奇奇怪怪的味道吧?

紧张的心情舒缓,我笑眯眯回应道:

“是啊,我就是偷情了,你赶紧去房间搜一搜。”

倒不是自己做贼自爆,而是以往我俩都这么互相开玩笑。

为了防止被她发现异常,所以才故意这么说。

果然,徐燕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在脏衣服乱放的沙发上、装满生活垃圾的篓子里,还有没来得及收拾的餐桌上。

“有人来我家吃饭了?”

她敏锐的目光立刻就发现了问题。

真该死啊,桌上两副餐具,该怎么解释?

一时间我有点慌了。

“你那酒品不好的老同学又来了?”

就在我支支吾吾思考找什么借口时,徐燕主动给我找了个理由。

“呃……”

“赶紧收拾一下,我去房间拿个东西就走了。”

徐燕翻了我一个白眼,没再纠结这件事,转而进了卧室。

我的心也随着她进入房间而提到嗓子眼。

她在房间衣柜里一通翻找,也不知道在找什么。

“老公,咱家的房产证你看到没?”

“你找房产证干啥?”

我觉得有些奇怪,大老远的突然回家,就为了拿个房产证?

“当然是把房子先过户给女儿啊。”

我猛拍额头,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这次徐燕回娘家,就是找她妈借钱,把现在我们住的这套房贷款尾款结清,然后把房产过户到15岁女儿身上。

国家有规定,房产证是可以写未成年名字的,不过前提条件是房子尾款必须结清才行。

这也是徐燕跟我商量了很久才做出的决定。

“衣柜第三层,最右边的红色塑料袋里。”

我告诉了她位置。

徐燕很快就拿到房产证,脸上露出了微笑:“终于可以把房贷还完了,老公咱们以后生活会越来越轻松啊!”

我陪着笑容点头。

老婆的工作是会计,如今她在一家商贸公司做后勤和会计两份工作,每个月收入六千多。

我也不差,现在在公司当中层管理,每天实际工作时间不超过六个小时,月薪2万,而且假贼多。

我们还打算等这房子过户后,计划一边还丈母娘家的欠款,一边贷款买新房子。

如今房产市场低迷,而且我们也算是刚需家庭,政府会有很多优惠政策。

徐燕还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她皱起眉头,扶了扶已有雀斑鼻梁上的眼镜框,问我:“怎么闻到一股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我刚悬下的心又瞬间提起来。

“你在胡说什么?”

“就算找女人我也不会在家找吧?”

她揉了揉鼻子,说可能是自己闻错了。

在这期间,她几次走到床边。

只要徐燕弯下腰看床底,所有的谎言瞬间就会不攻自破。

但是她没有,反而像是个很会调动女人情绪的祖师爷。

不断地、来回反复地折磨着我悬而又悬的心。

徐燕在床上翻看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她甚至还跑到打开的窗户前探出头扫了眼外边,确定没有任何异常,这才肯罢休。

这会儿,楼上忽然响起了动静。

“奇怪?楼上不是没人?怎么感觉有人在砸东西?”

苏梓瑶可是在床底下躲着呢,这时候楼上居然还有人,不由得让我疑惑。

徐燕问我:“你怎么知道女租客不在家的?”

我暗道糟糕,说漏嘴了!

“哦,我刚出门撞到她出去了,打了个招呼,她说她出去有点事。”

徐燕说:“我叫了空调师傅来给她装新空调了,她说给你发信息了,你没理她。”

“原来如此。”

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个所以然。

徐燕来得快,走的也快。

楼上的锤凿声响了一个小时后,终于停止了动静。

我躺在床上搂着俏佳人,心情十分复杂,也喜忧参半。

今年我有45岁了,比苏梓瑶大了差不多两轮有余。

当她爸爸都够了。

却没有想到如今能搂着她,跟她亲密接触。

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对我的诱惑都非常的大。

这副年轻的身体犹如毒品一样,蚕食着我的精神和身体。

我一边担心被老婆发现,一边又贪恋苏梓瑶给我带来的新鲜感。

盯着苏梓瑶的身子一时间入了神,直到她主动开口,才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你占有了我,是不是得对我负责?”

“怎么负责?跟我老婆离婚吗?”

她翻了我一个白眼:“大叔你想屁吃呢?玩玩就得了,还真打算离婚跟我在一起啊?”

我不禁哑然失笑。

是啊,她做那方面的直播,思想非常“前卫”,跟我也只是玩玩而已,怎么可能真的打算跟我在一起?

光是年龄这一层面,我们就注定不被别人认可。

而且让我有点失落的是,哪怕不顾别人的非议和她在一起,人苏梓瑶也不乐意啊。

我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那你想要什么样的负责?”

她也不反抗,由着我胡来。

“简单啊,给钱就行。”

“给钱那不就成了交易?违法的!”

“哈哈!”苏梓瑶似乎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咯咯直笑:“不认识的两个人给钱那叫违法,咱俩你情我愿的,给钱怎么能是违法呢?”

我试图用她房间里的神秘道具威胁,瞬间又觉得自己这样做太下头。

但给钱……

家里的财政大权,大头都握在老婆手里啊。

我掏出手机,直接给她发了一万的红包:“这下满意了?”

她收了钱,对着手机屏幕美滋滋的笑了:“真好,这钱赚的真容易。”

“行了,空调也装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苏梓瑶说着便起床,弯腰抽出床底的衣服,开始穿戴。

其实我还想再跟她腻歪腻歪,奈何45岁的身体素质不允许。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家。

老婆的电话再次打来,让我现在立即去房产局一趟。

我反应过来,房产证上的名字是我和老婆两个人,她想过户给女儿,我这个丈夫必须也得在现场。

所以我没多想就去了。

徐燕的意思是,先把房子过户到她的头上,然后她自己操作,过户到女儿名下。

我没心思和她在一起,只想着早点回家和苏梓瑶发生点什么。

当时岳母大人也在,不过她面对我主动打招呼,显得很冷漠。

她当着我的面把装有几十万现金的袋子递给了徐燕。

手续很快就办完,徐燕冲我笑了笑:“你先走吧,我和妈回老家了,等暑假结束之前,我把房子过户到女儿名下,这段时间你在家好好上班,我会随时打视频电话查岗的啊!”

她还需要等一会儿,我早就想走了。

简单寒暄两句后,我装作不舍的模样跟她们告别后离开。

车子刚开到停车缴费杆前,我忽然想起自己身份证落在老婆那儿。

又倒车折返。

这一去可不得了。

我亲眼看着徐燕和另一个男人两人手拉着手,一起上了一辆灰色的五菱宏光面包车,丈母娘也跟在他们身后上车。

三人有说有笑,像极了一家人。

那男的我认识。

我和徐燕是通过相亲认识的,再此之前,她一直和一个镇子上经营小卖铺的年轻人关系暧昧。

两人除了亲密的事情没做过,情侣之间所有的其他事情都一起做过。

据说他们还两小无猜,青梅竹马。

我没记错的话,那小子叫郑凯。

我直接把车开过去,堵在灰色面包车前。

“徐燕,你怎么又和郑凯混在一起了?不解释一下吗?”

面对我的去而复返,三个人都愣住了。

徐燕一阵哑然时,丈母娘最先反应过来,满是敌意的目光锁定我:“需要什么解释?你不相信徐燕,还能不相信我?”

“再说你有时间开车送我们回老家?咱家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除了你谁会开车?”

“要不是郑凯这孩子帮忙车接车送的,咱得多花钱打车不说,其他琐碎的事情更是麻烦!”

丈母娘一顿输出,怼的我无话可说。

我一直不喜欢回妻子老家。

因为我感觉在她家住着,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无论是环境,还是和人的相处方式,又或者娱乐方式。

哪怕结婚了,每一次去丈母娘家,对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那也不能拉手吧?”我的声音小了很多,质问的语气也不是那么斩钉截铁。

对啊,丈母娘总不会看着徐燕乱来。

徐燕看情况差不多了,这才开口解释:“别误会了老公,我刚刚头有点晕,这两天不是感冒了吗?郑凯扶着我的。”

“好吧……”

我又将目光瞥向郑凯,还是忍着不舒服,去后备箱拿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香烟,递给驾驶位的郑凯:“兄弟这段时间麻烦你了,等我放小长假,回去请你喝酒!”

郑凯看着香烟,犹豫了一下接过,冲我微微点头:“放心吧,都是邻居帮衬这点正常,而且我本来就要来市里进货的,顺路带她们。”

我扫了眼面包车后排,确实有很多货,顿时放心了不少。

“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他们离开,我这才上了车,离开房产局。

……

苏梓瑶就像罂粟花,既是药亦是毒。

如果我单身,那她就是治好我对另一半所有的美好幻想的良药。

可我有老婆和孩子。

但她更像是有瘾的毒。

一旦接触,就很难再戒掉。

回到家之后,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徐燕,而是苏梓瑶。

“这个时候,她应该在楼上‘工作’吧?”

我迫不及待地洗完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就去七楼敲响她的房门。

谢天谢地,这老式建筑没有电梯,更没有人闲的没事会往上爬。

所以到了六楼以上,楼道基本没人来。

我敲了一会儿们,苏梓瑶就把门打开了。

她头发湿漉漉的,应该刚洗完头,脸上干干净净,白里透着红。

“你,你怎么又来了?”

我嘿嘿一笑:“什么叫‘又’?看看微信啊。”

她转身去了卧室。

我顺势进屋。

“你又给我转钱了?”

我微微颔首:“都是成年人,我给不了你什么,所以就像给点自己力所能及的。”

“但你别多想啊,我绝对不是那个意思,我真很喜欢你。”

她被我逗得咯咯直笑:“老哥,那你是什么意思啊?喜欢我要靠嘴巴说嘛?”

苏梓瑶的声音极具诱惑,看着她那浑然天成,青春气息拉满的身材,我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当然不能靠嘴巴说,得做出事情来啊!”

伸手佳人入了怀,我的心情美妙极了。

“你还在直播吗?”

我注意到她放在支架上的手机,屏幕上还亮着,还有弹幕在刷新。

好奇凑过去一瞅,心里一惊:“你不关直播么?这不是一点隐私都没了?”

她反问我:“难道这不刺激吗?很多小色狼都在看着呢~”

“刺激是刺激,就是这一点隐私没有……”

她冲我抛了个媚眼:“给你的脸打码了,放心他们不知道你是谁~”

没想到,这168标准身高的00后姑娘,居然私底下玩得这么花。

“……”

我有老婆女儿,楼上女租客还能满足我对女人所有的幻想和需求。

如果我能平衡她们之间的关系,那这辈子我也知足了。

苏梓瑶做的这些,涉及灰色交易,是违法的。

只要她违法,那我就有手段控制她,让她永远逃不掉我的五指山。

我感觉自己捡到宝了。

不免有些得意忘形起来:“你枕头下面不是有道具嘛?拿出来助助兴呗?”

她双手环抱住我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气吐芝兰的道:“那玩意儿哪有人好玩?”

苏梓瑶的挑逗是成功的,我逐渐失去了理智,变成只剩下本能的动物。

然而就在我准备继续下一步的时候,门忽然被暴力撞开。

轰!

“刘贵!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回头一撇,我骇然失色。

居然是妻子徐燕!

她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怎么还知道我在楼上?

我脑子就像那被撞开的门发出的爆裂声音一样,直接嗡了。

事情远比我想象中还要恐怖,徐燕不是一个人!

她把自己一家人都带过来了!

我慌忙拿起裤子床上时,徐燕一巴掌就扇了过来:“贱人!我牺牲青春和美貌为你经营这个家,还给你生女儿,结果你背着我在外面找女人?”

“你说报答我,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被捉奸在床,我浑然没有了顶罪和反抗的心思。

身体的血脉因羞愤而沸腾,我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梓瑶都能当你女儿了!你们相差二十多岁啊!你个为老不尊的东西!”

徐燕拿起扫把,冲着我背部就是一顿打。

我根本不能反抗,徐然带了家里的男亲戚过来,在旁边盯着呢,我稍微反抗,相信他们一定会合力制服我。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这件事是我不对!”

我主动承认错误,眼下的情况,也没有办法了,事实胜于雄辩,不容我有任何狡辩。

太大意了,我没想过她会搞突然袭击。

明明就回家了,却出现在这里。

“离婚吧!”

徐燕甩出一纸离婚书,丢给我一支笔:“签了!”

“不然我就闹到你公司去!”

情势急转直下,只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不久之前,我刚威胁苏梓瑶,同她发生男女关系。

不久之后,徐燕就把我捉奸在床,甩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纸离婚书。

报应的回旋镖,终究还是击中了我。

“离婚协议书你早就准备好了?”

我看完协议后,惊呆了。

徐燕要走了我女儿的抚养权。

我不得不联想到之前房产局的事情。

没有债务的房子可以转到子女名下后,如果出现什么意外,那这房子就不会参与到离婚分割财产上。

房子的使用权,会让给孩子的监护人来代管,直到女儿成年。

“原来你早就发现我出轨了?”

面对我的质问,她呵呵冷笑。

“出轨是事实,再不签,我可就把视频发到你公司邮箱了!”

说着,她走到那部正在直播的手机前,从手机架上摘下手机。

看着她熟练操作的样子,我瞬间头皮发麻。

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精心设计的陷阱?

回头看向一旁的苏梓瑶,她已经换好了正常的衣服,没有人对她怎么样。

她就像是一个看戏的观众。

“你们都是一起的?”

我终于确定。

……

我离婚了。

被净身出户,还丧失了女儿的抚养权。

因为徐燕用视频威胁我,如果不同意,或者试图争夺婚内资产,她就把我的视频送到公司领导的邮箱里。

所以我只能妥协。

苏梓瑶也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失去了音讯。

一瞬间,我除了工作,什么都没有了。

我在公司附近租了个便宜的房子,方便上下班。

半年后,偶然在朋友那里得知,徐燕跟我离婚后,当天就和郑凯领证结婚了。

还告诉我,她和郑凯保持了20多年的不正当关系。

我问朋友是怎么知道的,他一时哑然,犹豫了会儿才说:“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而且还是徐燕自己说的。”

他还把徐燕朋友圈递给我看。

照片里的徐燕,变瘦了,变年轻了,变得更漂亮了。

她跟我结婚的时候,就是个微胖型女孩,婚后就一直瘦不下来。

所以我对她从来就没有太大的胃口。

如今看来……她是故意变胖的。

20多年不正当关系,女儿今年15岁,她是不是我亲生的呢?

跟我有没有血缘关系?

我不知道。

徐燕并没有找我要女儿的赡养费。

只告诉我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其实答案和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徐燕能隐瞒我出轨郑凯二十多年不被发现,这足以证明了她是个心智非常、手段玲珑的女人。

她没有对我斩尽杀绝,没有将我的“丑事”爆出来,保住了我赖以生存的工作。

她这么做,就是隐晦的告诉我,不管女儿是不是我亲生的,我都别去找她麻烦。

因为我有退路,没有被她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她有我出轨的视频这张底牌,更不怕我去找她麻烦。

她深知我不是一个为了一时愤怒而不知理性的人。

而我也知道,出轨这件事我虽不是有错在先,可出轨已经是铁打的事实。

公司的领导不会在乎徐燕和我谁先出的轨,领导在乎的是公司的声誉。

“高啊,妙啊。”

我忍不住隔空对着前妻所在的大概方向竖起了大拇指。

由衷地佩服她所做的一切。

“她不去当领导人都可惜了。”

“人性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