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躺在床上,他张了张嘴,始终没说什么。
等他出去,我握紧拳头,满脑子都是前世悲惨的遭遇。
前世也是如此,我殚精竭力地为了侯府,最后却换来阴谋的陷害,落得惨死的下场!
这一世,我不愿再做他侯府的垫脚石!
随着门外嘈杂的声音,我敛去情绪,虚弱地躺在床上,瞧着眼前的死胎,泪水牵着线地往下掉。
门被推开,平阳侯李景同和世子李煜徐步而来。
“夫人,你受苦了!”
我瞪着他,眼泪一直往下掉,李景同将我揽入怀中,心疼不已。
若非是有了前世的遭遇,我真会信。
毕竟他待我很好,虽是一介武夫,却愿为了我学女工、学做饭,只为与我多些话题。
任何事他都处理得很好,从不让我操半点心。
更是对我无微不至,尽显柔情。
可到死我才明白,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他做那么多,只为我娘家的金矿!
我敛去心底的恨意,哭得撕心裂肺。
李煜站在一侧,低垂着头,但我已经看出他的不耐烦了。
这个我亲生的儿子,竟和他父亲一同算计我。
我的死,他可出了不少力。
如今,丈夫儿子,我都不要!
实权唯有在自己手中才算权!
李景同安抚我,李煜实在受不了也过来安慰。
“娘,我哪知道柳如烟如此狠毒!早知道,哪会看上她。”
“娘,这桩婚事我去退,这等恶毒之女不配进我侯府。”
见他转身就要走,我忙叫住他。
“等等!”
“就这样退婚太便宜她了,如今你正有进仕途的想法,她留在身边,会有很大的好处。”
李煜一顿,面色欣喜,“娘,你真觉得不退婚?”
我微微颔首。
若是退了婚,我还得换法子收拾她。
不如就在眼皮子底下,想怎么折腾都行。
“哎!夫人,你何必委屈自己。”李景同惋惜不已。
但我知道,他也不希望退婚。
前世他就是借用柳如烟害死我和孩子的借口,让柳尚书给他做了不少亏心事。
其中不乏针对我萧家的。
李景同找来马车将我接回侯府,并让人好心照料。
走之前,我看了眼萧逸,一名女子默默跟在队伍中。
萧逸本是孤儿,整日在街上偷东西,被人打。
有次被我父亲撞到,救了他带回萧家。
本想让他做一小厮,可他喜爱读书,且一点就通,父亲十分赏识,便让大哥将他收入膝下,成了萧家长子。
萧家是商贾之家,却格外惜才。
有了萧家,萧逸参加考试后一举夺魁,成了状元。
萧家全力给他铺路,他也争气,短短三年便成了太子太傅。
这一世,我便提前联系他做好一切准备,就等今天。
回到平阳侯府,李景同便让人好生伺候我,他着急忙慌地出门,说是皇上有事召他。
我没说什么,很憔悴地躺在床上。
不久,一个婢女进来,微微福身,“小姐,奴婢谨言。”
我微微颔首,知道是萧逸的人,却也疑惑。
“你为何唤我小姐?”
谨言道:“公子说,您永远是萧家的幼女。”
萧家的幼女?
脑海里闪过萧逸那张百年不变的寒冰脸,我忍不住笑了笑。
倒是个有良心的。
5
在侯府休养了一月,身子骨好了不少。
李景同也和之前一样日日来陪伴我,只是来了不到一炷香,便又着急忙慌地离开。
谨言从外面进来,冲我点点头。
我就知道是外面那位按耐不住了。
既然如此,也是时候反击了。
整理好仪容仪表。
走,看戏去。
刚到一处巷子,便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
我眸色一沉,自然知晓这等欢愉的声音缘何发出。
竟都不进屋,在院落。
玩得可真花。
“官府那边可安排好了?”我侧眸看着谨言。
今日便要拉开这男人恶心的帷幕。
谨言微微颔首,“萧大人已经安排好了。”
话罢,清脆而有力的金属撞击声传来,不远处的官兵疾步而来,我与谨言走到拐角处。
竟是护城卫!
萧逸能耐可不小。
护城卫二话不说,破门而入。
惊叫声相继传来。
紧接着就是李景同暴怒的声音。
“你们是谁?”
“大胆!可知本侯是谁?”
“能否待我穿好衣裳?”
可想而知里面有多窘迫。
护城卫阵仗之大,周边很快站满人。
“哎哟,要死勒,居然在院子里行苟且之事,要长针眼哟。”
“那男的是谁啊?”
人群中不知谁叫了声。
“那不是平阳侯么?”
“我去,不愧是吃皇粮的人,如此雄鹰还敢拿出来。”
“你可别说了,路边撒尿的幼儿可能都比这好些。”
……
谨言忍不住笑出声,我抿着唇。
倒是群会说话的人。
紧接着,护城卫便押着两人出来。
李景同没了方才的威严,只低着头。
他身份也被点出,我自没有停留的道理。
刚到家,便看到李煜着急忙慌出门,看到我,他一惊。
“母、母亲?”
我不悦道:“何事如此慌张?”
他歪着头看了眼外面,心慌无比,目光闪烁,“没事,母亲,孩儿有事出去一趟。”
我睥睨着他远去的背影。
此番,只是个开始。
下午,李景同李煜一同回来。
两人面色难看。
而我早就知晓,这府中花出了五千两银票。
只为赎李景同。
见到我,李景同有些心虚,却还是凑过来,“夫人。”
我拿起一旁的账本起来,冷脸,“今日莫名其妙不见了五千两,这府中有了盗贼,若是抓到,我绝不轻饶。”
李景同吓了一跳,“夫人,这……”
他给李煜使眼色,李煜忙道:“母亲,银两是孩儿拿的,想要给如烟置办一套婚服。”
“混账!”我丢开账本,“不问自取便是窃,还是你觉得我不适合掌家?”
李煜吓得脸色发白,他们都知晓这家中的开支是由我支撑。
单是侯府的俸禄,怕是早就饿死街头。
“母亲,孩儿错了,请母亲惩罚。”
我深呼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府中自有府中规矩,若是不惩罚,如何服众?”
“来人,家法伺候。”
李煜猛的看向我,似是没想到我会真的惩罚他。
是,换做之前,我不仅会不罚,还会多贴些上去。
谨言取来鞭子。
家法惩戒,为了震慑下人,此时院子里站满了人。
李煜跪在院子里,“母亲……”
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
“世子偷拿府中五千两银票给柳小姐制作婚服,本夫人特家法伺候!”
众人唏嘘不已。
我拿着皮鞭,用力抽打下去。
每一鞭,都充满恨意和力道。
恨我识人不清,养出白眼狼!
6
二十鞭下来,李煜脸色惨白。
我走在他面前,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
只恨还不能打死他!
李景同没有找我求情,许是怕养外室的事情被我知晓。
而此时谨言已经将护城卫捉到平阳侯和外室在院落颠鸾倒凤一事传给说书先生。
一夜间,平阳侯养外室被护城卫抓的实际传遍了整个京都。
更是被添油加醋地说成了书。
我坐在院落喝茶,悠哉悠哉。
待李景同下朝回来,脸色阴沉得能滴雨。
想必在朝堂被弹劾得厉害。
他看了我一眼,忙过来,“夫人,你信我,没有的事。”
我假装镇定地喝了口茶水,颤抖的手将茶杯放在一旁,却不防力道不够,茶杯摔碎在身侧。
此时,我眼眸蓄满了泪水,也装满了失望。
“夫君,你……”
不等我说完,他一下就跪在地上,正巧不巧跪在碎茶杯的地方。
“夫人,我……”
“我知道错了,是她勾引我,我才犯下如此大错,还请夫人原谅。”
我不言语,他也动不得。
许久,我才站起身,留下一句。
“此时闹得满城风雨,便将她纳进侯府,做个姨娘。”
要知道,前世我死后,也不知什么原因,灵魂却跟在李景同身侧。
我刚死,她就把这女人接进侯府,堂堂正正地做了侯府夫人。
不久还产下孩子,一家幸福美满。
这一世,我顶要把他所有见不得人的事,公之于众。
杀人,需钝刀!
有了我的话,当天晚上,那女人便被接进府中。
听说对李景同好一顿闹,说什么都要侯府夫人的位置。
后来也不知李景同对她说了什么,这才不情不愿地从侧门进了府。
而我也因侯府多了姨娘,病重在床,不问世事。
……
时间流逝,李煜婚期将至。
今日本该到柳府过礼的,李煜却气冲冲到我院子。
“母亲,为何过礼的东西不曾准备?”
我躺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看了他一眼,“你可知我病重?”
李煜一顿,声音软下来,“母亲,可我从未操办过,也不知要准备些什么。”
“我也不曾操办过,你看着办吧。”我闭上眼睛,显然不想多说。
李煜忿忿不平,甩袖离去。
我缓缓睁开眼睛。
前世我动用了所有嫁妆,给了李煜体体面面的婚礼。
最后却害怕之前被侮辱之事影响到人,羞愧地躲在院子里。
还被柳如烟埋怨,一进门,她就各种侮辱我。
李景同和李煜漠视,以至于那女人变本加厉地磋磨我!
这一世,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要如何应对。
我没有操办李煜婚事的事在大街小巷传了起来。
都说我大气,柳如烟害我掉了孩子,如此虐我,我还同意她进门。
大家对我不仅没有责怪,还有同情。
没了我的扶持,这场婚礼可谓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就连宴客都没几桌。
而我已经将自己银两和铺子整理得清清楚楚。
这都是我的嫁妆,侯府往后是一文钱都沾染不得。
7
新媳妇进门,自然要拜见公婆。
前世因为受辱之事,柳如烟不曾拜见我。
今天倒是不同,一大早就来了。
她悻悻地看着我,“婆母,之前的事……”
“过去的事就不必提了,日后好生过日子便是。”客套话我不想多说。
柳如烟松了口气,笑道:“婆母果然不一般。”
我笑了笑没说话。
若是还和之前一般,岂不是又得惨死一次。
柳如烟说着闲话,我打了打哈欠,她这才切入主题。
“婆母,我柳家也有铺子,我打小跟在父兄身侧,耳濡目染了些。”
我垂眸。
瞧,要管家权来了。
见我不说话,柳如烟顿了一下,开门见山道:“听闻婆母身体有恙,日后这府中的大小事务不知交给儿媳如何?”
不过是个空壳子,要的话拿去便是。
见我点头,她瞪大眼睛,似有些不信,我会如此爽快。
“婆母这是应了?”
“自然,有人愿替我解忧,我高兴还来不及。”我笑着。
柳如烟敬了茶,便兴冲冲地离去。
谨言道:“小姐,铺子和银两都清点完了。”
我看着账本,紧握拳头。
这些年,可往侯府贴了不少。
没了掌家权,倒是轻松许多。
府中有了姨娘,李景同可是半月都不曾在我面前露面。
可想而知那女人管得有多严。
也好,给了我不恶心的空间。
如今就等萧逸那里的消息。
闲来无事,我找了个姑娘玉儿进府陪我说话。
当天夜里,李景同便出现在我面前,玉儿看到他,面露娇羞。
玉儿年轻貌美,身材曼妙。
我使了个眼色,她便朝着李景同甜甜地唤了一声,“姐夫。”
李景同神色恍惚,吞了吞口水。
我捂嘴笑了笑,不愧是万花楼的姑娘,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魄。
想必李景同也忘了来找我所为何事,我这人最是心善,最爱成人之美。
于是,我找了个不舒服的借口回房休息,留给二人独处的机会。
深夜,厢房里便传来别样的声音。
李景同,可从不让我失望。
翌日一大早,玉儿便跪在我院子外面,控诉着昨晚她和李景同的冲动。
很快,外面便围了一群人。
我在屋里吃好早膳才慢慢出去,玉儿哭得梨花带雨,李景同垂首站在一侧。
“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是……”
“夫人,我要纳玉儿为妾。”
不等玉儿说完,李景同便开口。
不远处有人赶来,不正是李景同养的外室——郭婉淑。
前世她虽明面没对我做出什么伤害,却也脱不了干系!
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夫君……”我失望至极,转过身,“那便纳吧。”
说罢,便让谨言关了院子门。
可谓是对李景同寒透了心。
很快,外面就传来争吵声,郭婉淑可不是省油的灯。
只是,不被爱的那个注定是可悲的。
闹剧以郭婉淑被打了一巴掌结束。
我清闲地磕着瓜子,坐收渔翁之利。
8
柳如烟掌家,可谓是趾高气昂,当家主母的风范十足。
一来便整顿侯府,又是降薪又是立规矩,搞得侯府上下哀声怨道,苦不堪言。
好几次都有人在院子门口讨论,就希望我出去管管。
如今好不容易丢掉的包袱,我怎么可能去捡。
侯府,必定走向衰败。
过了半个月,柳如烟来找我了。
鼻青脸肿,可想而知被揍得不清。
“母亲,你救救我,夫君他要打死我。”
一进来,柳如烟便跪在地上,慌乱地看着后面。
李煜随之进来,双目暴怒,抡着拳头就朝柳如烟身上招呼。
我淡定地喝了口茶水,任由柳如烟喊叫。
待时间差不多了,我才制止,“怎么回事?”
李煜虽不服我,眼下也不敢与我作对,只是一脚踹在柳如烟身上。
“这贱人竟勾引小厮!真是该死!”
哦,小厮,好像是我安排的。
没想到柳如烟这么快就入套了。
我也是死后才知道李煜居然不能人道,也就是说,每次都是一会儿就完了。
哪个新婚女人能耐得住寂寞?
“可是真的?”我不可置信道。
柳如烟垂眸,害怕地看着李煜,跪爬到我面前,“母亲,我不是故意,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人就在我床上。”
“哎。”我叹口气,摆摆手,“以后我儿该如何见人。”
此话戳到李煜痛楚,对着柳如烟又是一顿胖揍。
我懒得搭理,让谨言扶着出去散散心。
院子里哭天喊地的惨叫声一直持续,我倒是觉得悦耳得很。
前院也不简单,郭婉淑和玉儿吵闹着,见我来了,玉儿吵得更狠。
瞧郭婉淑的脸,这是挨了几巴掌啊,肿成这样。
她朝我跑来,“夫人,你帮帮妾身,这贱人太无礼了。”
看着郭婉淑平坦的肚子,算算日子,郭婉淑应该是有孕了。
我无奈地摇摇头,“侯府的事,莫要烦我。”
说罢,便和谨言出门了。
今日萧逸找我,看来事情有进展了。
茶楼,萧逸在包间等我,见我来了,起身抱拳,“小姑姑。”
其实他与我年级相仿,却要唤我一声姑姑。
想必内心是抗拒的。
他拿出一个本子,“这里是他安排在萧家的名单。”
前世我死后,萧家也跟着遭难。
只因叛国。
还是李景同举报。
好在萧逸聪慧,免了一家受极刑之苦。
不然,我真死不瞑目。
我拿出几封信,交予他,“定要藏在父亲书房右下角的匣子里。”
萧逸目光深邃地看着我,我一巴掌呼他头上。
“怎么?还敢质疑你小姑?”
随后想到什么,我声音缓了几分,“他怎么样?”
“甚好。”萧逸回复我。
我又单独拿出一封信和玉佩,“务必帮我亲自交给皇上。”
萧逸看了我一眼,其他没说什么,拿着信封离开。
我笑了笑,收养萧逸,是父亲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回到侯府,已经安静了不少。
李景同坐在门口抱头,见我回来,急忙过来。
“夫人。”
声音发颤。
方才已经有人将府中事情告知我。
郭婉淑和玉儿争吵过激,李景同近来都宠玉儿,这不推搡了郭婉淑,导致郭婉淑流产昏迷。
前世那孩子可是继承了侯爵,如今还未出生就没了性命。
可真是……太好了。
我垂着眼眸,敛去喜悦,无奈地摇摇头。
“侯爷,侯府的事,与我无关。”
说罢,我直接回了院子。
谁稀罕收拾这堆烂摊子。
9
我闭门不见客,谁来也也不见。
要知道,我被寒了心,得好好休养。
而府中早就没有银两,一个空壳,连郭婉淑流产都请不来好的大夫,只是随便抓了药吊命。
又过了半月,圣旨到了侯府。
是和离书。
李景同一脸不可思议,却又想到什么,没有过多挽留,只是说了句。
“是我负你,我愿放你离去。”
我自然求之不得,当天便收拾好所有东西回到江南。
他不过是想等我家叛国之事东窗事发,他能全身而退。
如今,可不会让他如愿。
我走后,侯府的情况谨言都一事不落地说给我听。
侯府可真是越来越热闹。
柳如烟长期被打,李煜每次都是下死手。
她差点被打死,用迷药迷晕了李煜,亲手给他去势,还拿着四处炫耀。
柳如烟疯了。
李煜被救得及时,虽然没死,却也彻底没了希望。
郭婉淑没了孩子,恨毒了李景同,又得知自己因流产没有好好照料身子,日后不会再有孕,跑到衙门告发他毒害腹中之子,李景同入狱。
不到五日,李景同出来,休了郭婉淑,提了玉儿为侯府夫人。
玉儿却将侯府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变卖,连夜逃离京城。
郭婉淑知道的事情不少,李景同不会放她或者离开,找人把她沉入河底,制造伤心过度跳河假象。
我当然不会闲着,让人把郭婉淑救了回来。
看到我,她激动不已,冲过来就要打我,我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闭嘴!要想报仇就给我做好!”
郭婉淑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我,“萧静妍,你怎么不去死!”
小厮摁着她,我坐在一旁,“你觉得是我害你如此?”
“那你可真是大错特错,害你如此的,不是李景同吗?”
“孩子是他推你流掉的,也是他沉迷新欢休了你的。”
“而我?不是你的恩人吗?前面纳你进府,给了你名分,如今救了你,给了你新生。”
“你恨我,着实牵强。”
郭婉淑浑身发颤,我让人放开她,她瘫软在地。
“如今有给你报仇的机会,你可愿?”
郭婉淑不是傻子,我找人把她送回京城好生照料。
杀李景同还无需我出手。
很快,京城便来了官兵,说我家叛国,要搜家。
他们就像有目的似的,直朝父亲书房而去。
拿出一个黑色的匣子,便让人将我和父亲押到京都。
皇上审问之时,李景同就在身侧,他痛心疾首。
“臣此生最是痛恨叛国之人,没想到,自己的夫人和岳父就是如此。”
父亲大怒,“你放屁,我可是皇商,怎么可能叛国。”
我拦着父亲,看着李景同冷冷道:“证据呢?”
旁人把匣子拿过来,李景同亲自呈给皇上,还不忘失望道:“皇上,臣虽不忍心,却实在过意不去,这可是叛国,乃满门抄斩之罪。”
皇上看着匣子里的信封,脸色越发阴沉。
10
“大胆!”
皇上大怒,将信砸在桌面上。
李景同跪在地上,“皇上,我岳父想必也是被人诱惑,还请皇上开恩,免了死罪,缴其财产充盈国库。”
“来人,拿下!”
侍卫朝李景同走去,将他架住。
李景同还未反应过来,“皇上,臣与萧静妍已经和离,是您下的圣旨,如今萧家的事不该牵扯到臣。”
“而且是臣举报的,臣有功。”
皇上站起身来,一脚踹到李景同,把信砸在他脸上,“你好好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李景同急忙拿起信封,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着我,旋即跪地。
“这这这,这是假的!臣是被冤枉的!”
我冷笑,怎么可能冤枉。
那里面可都是他和敌国皇子的书信来往。
更有我的举报信。
“萧大人到。”
门外太监通报着。
萧逸进来,捧着另一个匣子,李景同浑身发颤。
“皇上,这是臣调查到的,请皇上过目。”
皇上看完,怒意更甚,“好你个李景同,你无军功,朕看在老侯爷死于战场的份上,让你世袭侯爵,你竟通敌叛国!其心可诛!”
李景同瘫软在地。
匣子里是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李景同被人压下去,皇上安抚着我和父亲。
“萧老,朕知晓你忠君为国。”
随后看着我,“萧小姐也是秀外慧中。”
我福身,带着父亲离开,也让人给郭婉淑通了信。
李景同,你此生要结束了。
我和父亲立马回到江南,让人整理出萧家的资产,将名单和契约一并送到了京城。
萧逸走前,看向我,“你就是这般说服皇上下旨和离的?”
我微微颔首。
树大招风,萧家若想安稳度日,就得敛去财产。
不然,迟早京都那把剑会再次悬在萧家头上。
与其日后出问题,不如早些拿来求个恩典。
十日后,京城传来消息,李景同在牢狱被杀,杀他的人正是郭婉淑。
郭婉淑服了毒,杀完人便死了。
而李煜因去势就没了生机,如今侯府叛国满门抄斩,他哪里还想活下去,在牢狱里一头撞死。
听完这些,我可心情大好,吃了两碗饭。
傍晚,嬷嬷抱着一个幼子进来。
算算日子,如今已经八个月了,正是咿呀学语时。
看到我,他软软叫了声,“娘亲。”
我将他抱过来,孩子伸手摸着我的脸。
还好这一世都在。
11萧静妍
我重生来时刚刚有孕,我强忍着孕期反应,到三月时,我才收买了大夫,晚报了两月。
和前世一样,我回到江南,月份比告知李景同他们的都小。
他们故意把婚期订在孕前两月,就是为了让我一尸两命。
若是没死,也掀不起风浪,要在李家卑微度日,受尽流言蜚语。
左右他们都是赢家。
这一世,我提前产下孩儿交给嬷嬷养在乡下,揣着枕头回到京都。
和前世一样,一切阴谋诡计席卷而来,好在我有准备。
这一世,什么都还在。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