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从马车上走下来。

[秦姑娘，陛下出事了，他现在犯了腿疾，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看遍了，没有一个太医能治疗的，现在陛下请您回宫，您和我们回去吧，陛下需要您。]

我嘲讽的看着他，[我离开皇宫九天了，从皇宫到这也不过两天，可是我刚离开裴照不找我，等他腿一不能动就派你来找我了，真是一刻都耽误不了，他可真是需要我。]

我说的异常讽刺。

小夏子却反应很快，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所以秦姑娘知道陛下的腿会再次不能行走，连时间都推算的那么清楚，看来您可以治疗陛下的腿伤。]

随后激动的就要过来扶我，[秦姑娘，快跟奴才回宫吧，陛下说，会给您一个贵人的位分。]

以为给我一个贵人位分我就要感恩戴德，马上回去给他治疗吗？

他可真是不了解我。

[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冰冷的眼神射像他，[回去告诉裴照，我在犀牛村等他。]

我看了看后面的禁军，[只要我不愿意医治，就算你把我绑回去，我也不会给他医治。]

说完，我就关上了门。

不出三日，裴照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他此刻胡子拉碴，眼下乌青，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阴郁的可怕，和我刚认识的时候几乎一样。

我坐在崖边，喝着茶，就这么冷冷的看着他，然后指向那处坟茔。

[不解释一下吗？裴照。]

裴照看了一眼，假装镇定，[不是朕所为，或许是遇到劫匪，你不能什么都推到朕的身上。]

我讥讽的看着他，[裴照，我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说了他们遇到劫匪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难道你忘记了，上个月你和我说的了。]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始狡辩，[我那时已经知道他们遇到不测，只是不想让你担心才骗你的。]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真没种，敢做不敢当，一国之君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失败。]

我猩红着双眼，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愤恨的质问他。

[裴照，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他们曾经也都帮助过你啊，你还是不是人。]

我望着身后的悬崖，[你如果不说实话，我就跳下去，你一辈子也别想站起来，你给我说实话，裴照。]

裴照开始承认，他眼神冷漠，不耐的开口，[他们见过朕曾经最狼狈的样子，朕怎么能允许这段不堪的往事被提及，让更多的人知道，让天下人知道我这个天子曾经那么卑微过，那朕还有什么威严，所以他们必须死，能为朕死，是他们的荣耀，只不过几只蝼蚁，也值当你来质问朕。]

7

[哈哈，你都不怕天打雷劈吗？]

[裴照，从今以后你站不起来是你的报应，你就永远坐轮椅吧，你这样的人不配站着。]

我慢慢往后退，退到悬崖边上，只要一步，我就能掉下去。

裴照这时开始慌了，他惊恐的看着我，[桑桑，你不要做傻事，你现在需要你，你继续给我治疗好不好，只要你让朕继续站起来，朕封你为贵妃好不好？]

我不为所动，只嘲讽的看着他。

他越来越慌，滑着轮椅就要来拉我，但看着近在咫尺的悬崖，又不敢靠的太近。

[不满足，那朕封你为皇贵妃，皇后，好不好。只要你跟朕回宫，朕马上下旨，以后你就是朕的妻。]

我自嘲的笑了，[裴照，你这样的人，永远不知道我要什么？]

[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我觉得恶心。]

最后，我冷冷的开口，[或许，你真的不该杀犀牛村的村民，如果他们没死，遇到今天这种情况，或许你可以用他们要挟我，那么你就不用坐轮椅了。]

[可是，最后的筹码被你自己毁了。]

这时，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后悔，最后在他惊恐过的目光中我纵深一跃，跳下来悬崖。

裴照疯了一般从轮椅上跌在地上，他趴在地上狼狈的拖着那两条没有知觉的腿，对着悬崖大喊。

[秦桑桑，你不能死，不能死……不……]

可在我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

8

听说亲眼见我跳崖后，裴照疯了，动不动就对着身边伺侯的人发疯，弄的身边的人都开始战战兢兢，随时担心自己的脑袋。

一国之君不良于行，慢慢朝堂开始出现反对他的声音，希望他可以退位。

裴照开始大开杀戒，将同族有血脉关系的长辈子侄到处安罪名诛杀，将提出疑问的大臣也是流放，杀头。

一时间，朝堂内外血流成河，人人自危。

裴照变得阴晴不定，他现在躺在床上，又需要有人能贴身伺侯，他不要奴婢伺侯，他要后宫嫔妃贴身伺侯。

给他擦身体、清理污浊。

那些嫔妃表面很殷勤，但是清理的时候都会不经意流露出嫌弃的表情。

裴照就会发疯，责打嫔妃。

有一次一位嫔妃清理的时候不小心被恶心吐了。

裴照大发雷霆，当场将那污浊倒在嫔妃头上，还不让其清理，直接将那嫔妃熏晕死过去。

慢慢的，那些嫔妃开始称病，找借口不伺侯，裴照便开始暴躁，说谁若是不去，就让她去刷恭桶。

那些嫔妃只好忍着恶心继续贴身伺侯裴照，而裴照总会找借口戏弄她们。

不是不小心将污浊蹭到嫔妃身上，就是让嫔妃伸手去接。

那些嫔妃最后终于受不住，不是自愿去打扫恭桶，就是自杀。

裴照开始疯癫，时常半夜哭喊，[桑桑，你回来，只有你不会嫌弃朕。]

[桑桑，你不喜欢那些女人，我都把她们折磨死了，你快回来。]

[桑桑，求你，回来……]

9

我跳下悬崖之后，落在了下方的寒潭里，这是我一早就设计好的，假死脱身，然后准备为惨死的村民复仇。

我奋力从寒潭中游出来，在这崖底住了下来。

在这里借助寒潭附近的毒草研究毒药，我要让裴照生不如死。

这么一住就是两个月。

一次清晨在潭边，看到一个人影趴在潭边。

我试了试脉搏，还有呼吸。

这让我想到捡到裴照的时候，说不定又是一个白眼狼，我决定放下助人情节。

刚迈开脚步，就被人死死拉住。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救我。]

我看到那张抬起的脸，是裴襄，先皇弟弟家的小世子。

他怎么会这么狼狈的出现在这。

我救了他，醒了之后我才知道这几个月发生的事，而他这么狼狈也是因为裴照大开杀戒，他是逃出来的。

我想我或许可以利用他的身份完成复仇。

他也知道了我的事情。

[秦姑娘，你和我回封地吧，只要回到封地我就安全了，毕竟我现在是裴氏除了裴照最后一个子孙了。]

我疑惑，[你为什么觉得你回了封地，裴照就不会想个理由诛杀你。]

[因为我的外公齐老将军是边境二十万大军的统帅，我已经给他写了信函，只要我安全到了信阳，我们就可以从长计议。]

我看着面前这个虽然满身是伤，但是眼神坚毅的裴襄，我决定随他回去。

因为我的心中已经有了计划，我要拿走裴照最在意的东西。

10

回到信阳后，我也有了一个新身份，裴襄那个大龄未嫁的表姐，齐家人。

有齐家人在身边，如果裴照还忌惮齐家的话，就不会再轻易的来杀裴襄。

不过我的到来，在王府里也有了一些不好的传闻。

府里的下人也不拿我当回事。

[不过就是仗着齐家的势，小世子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老女人。]

[就小世子那个性子，这个老女人我打赌不到一个月就会屁颠屁颠的跑了。]

不过很快就让他们打脸了。

裴襄不仅没有给我脸色看，反而很尊重我，奉我为上宾。

[秦姑娘，我按照你说的已经将那些大臣笼络住了，他们表示在关键时刻会支持我。]

[裴照现在阴晴不定，大肆杀虐，绝非明君，这些大臣恐怕也早就不满了，现在只差一个东风了。]

我在裴照身边那几年也不是白待的。

他身边那些臣子的隐私或弱点我都一清二楚，以前想要策反或许还要费些力气，如今却是易如反掌。

这天，我在王府后院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嗷嗷的声音。

我寻着声音而去，是一座破败的院子。

我从院子的门缝看上去，在楼上有个披着长发的女人在嗷嗷叫，状若疯癫。

我回去问裴襄，裴襄眼神闪躲，最后叹了口气，[那是我的妹妹，一次意外，后来就疯癫了，看了很多大夫，都没有看好。]

[或许我可以试试。]

裴襄带我去看裴娇。

裴娇躲在屏风后，戒备的看着我。

我走上前看她，她猛的瞪过来，[你要干什么？]

我温和的看着她，[我是你表姐，齐外公记得吗？我是他的孙女。]

裴娇又开始嗷嗷乱叫，她蹲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滚，滚，走开，走开……]

我不顾裴襄的阻拦，走过去一针将她扎晕。

裴襄将裴娇抱起来放在床上，我开始给裴娇把脉，然后又给她细细的检查。

[不难，恢复神志我有七成把握。]

裴襄惊喜的看着我，[真的，她真的可以恢复正常？]

我点点头，[我有一套银针刺穴的独门秘诀，是以前翻遍医术，在自己身上试过无数次的针法，就是可以将浑身堵塞的地方疏通，就比如裴娇，她经历了大的变故，导致情绪过激，很多穴位堵住了，现在我给她疏通，说不定她就可以恢复了。]

随后我给裴襄开了可以镇定心神的药，然后给她施针，一个月后，她的眼睛已经开始慢慢变得清明。

[这是你表姐，齐敏，是她救了你。]

裴娇不见喜怒，只淡淡的跟我道了谢。

然后睁着眼睛看着裴襄哭，[我以为我要混沌一辈子，现在醒了，不知是福是祸。]

我自觉有事，默默的离开。

11

后来裴襄告诉我，裴娇一开始是他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小女孩。

父亲告诉他，这是他部下的孩子，部下为了救他而死，留下这个孤女，要我们好好照顾她。

后来两个孩子慢慢长大，相爱了。

裴襄将裴娇带到他父亲面前告诉了父亲这个事情，他以为会得到父亲的祝福，因为父亲很喜欢裴娇。

可是他父亲听后暴怒，还打了裴襄。

裴襄以为父亲是门第之见，就赌气带着裴娇私奔，在路上被父亲捉住，告诉了他这一个残忍的事实，裴娇是他遗留在外的女儿。

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裴娇经受不住打击，一下子就疯了。

后来他母亲知道后生他父亲的气一气之下出门跑马，意外坠马没了。

他的父亲接连打击下终日酗酒，最后也没了。

他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面对裴娇，就将她一直锁在院子里，不闻不问。

现在裴娇好了，两人却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面对对方了。

现在裴娇虽然恢复了清醒，但是整日呆在佛堂，也不出来。

12

[裴襄，你现在将我是神医的消息传出去，就说王府来了神医，将疯癫了好几年的王府小姐看好了。]

[你是要吸引京城的注意？]

[是。我们需要一个光明正大回到京城的理由。]

在裴襄的运作下，很快我这个神医的名声就传了出去，王府外也经常有人来求医。

我干脆在王府的门口义诊，很快，很多疑难杂症被我治好，在百姓的口口相传中，我的名声神乎其神，都叫我神医。

[神医，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我们回去吧。]

自从我的名声出去后，裴襄就会寸步不离的守护我，生怕我突然遇到危险。

我们刚来到后院，一个利箭袭来。

[大胆，谁这么大胆子敢在王府行刺。]

裴襄打掉袭来的利箭，厉声斥责。

[不过家中有病人，请神医走一趟。]

随后十几个蒙面黑衣人一拥而上，裴襄早有准备，院子中机关齐发，很快这十几人陆续倒下。

最后只剩一人，我伸手拦住他，[让他走吧，不然怎么报信。]

紧接着，不断有刺客来袭，每一次都被我们轻松化解。

一个月后，京城的圣旨来了，邀请我和裴襄去京城小住。

裴襄给齐老将军寄去信后，我们就出发了。

大殿上，我易了容。

再次看到裴照，我几乎认不出这个人。

他消瘦了很多，眼眶凹陷，面色黑沉阴郁，整个人坐在轮椅上，身边服侍的人也都战战兢兢。

[你就是那个齐敏，听说你的医术很厉害，给朕瞧瞧吧。]

我上前搭脉，裴照眼神锐利的盯着我，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我收回手，裴照反手将我的手紧紧握住。

眼神充满审视，[神医，和我一个故人很像。]

我愣了愣，我现在易了容，裴照是不可能认出我的。

那他是在试探我吗？

我面色如常，[陛下，说笑了。]

我想收回我的手，可裴照握的很紧，他紧盯着我，[神医怎么不问问像谁呢？]

[不知我有幸长的像陛下哪位故人。]

裴照嘴角上扬，可是眼里丝毫没有笑意，[朕还未登基前的妻子，你们的眼神几乎一样，一瞬间，就让我觉得她还在世。]

我心里有些鄙夷，我在他身边时，从来不肯在人前承认我的身份，只是个特殊的侍女，现在我离开了，他却能在人前大大方方承认我这个妻子。

可真够恶心的。

13

[陛下一直抓着臣女的手，臣女怎么给陛下施针呢？]

他来了兴趣，眼里压抑不住的兴奋，[神医的意思是朕的腿可以医治。]

我点点头，[陛下腿部的经络堵住了，需要定期施针通络，经络通了，就可以行走了。]

他激动的握住我的手，将我拉近他身体，怀疑的看着我，[朕曾经的妻子也擅长施针，你们倒是很像。]

我坦然迎上他审视的目光，[陛下要将臣女的手捏断了，臣女手伤了就不能帮陛下医治来了。]

裴照这才松开我的手。

随后，我开始为裴照医治，裴照要将裴襄关起来。

[陛下，臣女医治的时候需要世子在旁边协助，宫中其他人不熟悉我的针法，我怕影响对陛下的医治。]

裴照一听，果然没有将裴襄关起来，而是让其配合我为他医治。

[陛下，施针的时候有点疼，陛下要忍一忍。]

[只要能让朕站起来，再痛也能忍。]

我拿出银针，施针的时候故意将针下的很疼。

[啊……]裴照五官扭曲，忍不住开始嚎叫。

我内心畅快，再次下针，一次比一次疼，裴照一次叫的比一次惨。

最后他的嗓子都叫哑了，面色苍白，眼睛猩红，满脸怒气。

[为何你的针法这么疼。]

我温和的对上裴照发怒的视线，[疏通经络是有些疼，但这也是最快让陛下站起来的方法。]

而后我连续七天为裴照施针，将裴照折磨的更加憔悴，恍恍惚惚，整个人更加易怒。

[若是再没有成效，你信不信朕杀了你。]

我淡定的看着裴照，指着他的腿，[陛下你静下心慢慢感受腿部的变化，是不是感觉有一股热流慢慢流向腿部。]

裴照闭眼开始慢慢感受，片刻，他睁开眼，惊喜的看着我，[确实如你所言，我感觉到了，神医不愧是神医，若是你让朕重新站起来，朕封你为贵妃。]

他昂着脖子，满脸的自得自得，仿佛这句话说出来就是对我的恩赐。

我可不想伺侯你拉撒。

我垂下眼，装作娇羞的样子，算是默认。

裴照得意的哈哈大笑。

14

出了大殿，裴襄拉过我，[你要做裴照的贵妃？难道你还喜欢他。]

我自嘲的笑了笑，冷冷开口，[我喜欢他死。]

[那你还？]

[我只是给你一个出兵的理由。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未婚妻子，你带着未婚妻子给皇帝治病，治好了病，不仅不奖赏，还夺了堂弟的妻子，你说若你和齐家奋起反抗，是不是名正言顺。]

裴襄了然，然后就给齐老将军传了信。

随后一则留言传遍民间。

当今皇上请世子和齐姑娘为其治疗腿疾，看上了齐姑娘，要强纳齐姑娘为妃，那齐姑娘可是世子的未婚妻，齐老将军的孙女，如今皇上一声不吭，不顾人家的婚约就要纳人家，真是恩将仇报。

又过了七日，在裴照不断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后，我落下最后一针。

[陛下，你试试，可以动了。]

裴照不可置信的慢慢抬起双腿，他的眼中闪过惊喜的光芒。

他颤颤巍巍在宫人的搀扶下走下床，他一步一步，腿也止不住的颤抖，[朕可以走了，朕终于可以走了。]

[太好了，太好了。]

然后直直走向我，他激动的五官乱飞，[朕要将你永远留在身边，有你陪在朕的身边，朕还有什么怕的，哈哈，朕马上下旨封你为贵妃，哈哈。]

随后裴照昭告天下，要纳我为贵妃。

这时，民间沸腾了。

15

十日后，封妃大典。

裴照带着我到城楼接受百官朝拜的时候，我看着下面的百官和围观的百姓。

突然哭喊着朝城楼下跑去，裴照不明所以跟着追过来。

面对身后窃窃私语的围观百姓，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陛下，求你放了我吧，我不能做你的妃子啊，我是世子的未婚妻，我们早已定下婚约，若是再二嫁，你让我怎么活啊。]

我跪在地上磕头，[陛下，你饶了我吧，我不能做您的妃子啊。]

[我和世子救了你，你怎么能抢堂弟的未婚妻呢？陛下。]

我哭的撕心裂肺，世子这时也从人群中走出来，跪在地上，[陛下，求您，将表姐还给臣弟吧，她是我的未婚妻，怎么能做您的妃子呢？您富有四海，为什么要抢臣弟的未婚妻。]

面对指指点点的大臣和围观的百姓。

裴照已然明白上了当。

但是他被我扎了那么久，还给他下了慢性毒药，他现在可是更加暴躁易怒，完全不受控制。

他愤怒的指着我，然后一脚将我踹倒在地，[贱人，让你当朕的贵妃是给你脸面，你还不知足，敢拒绝朕，给朕起来，随朕回宫。]

我扑哧吐出一口鲜血，害怕的往后退，怎么看怎么柔弱，[陛下，我不回去，我回去了您会杀了我的，求您饶命啊。]

裴襄将我紧紧揽在怀里，[陛下，您饶了我们吧，放我们回去吧，求您了。]

随后，身边的臣子也开始为我们求情。

[陛下三思。]

[陛下，不可一错再错啊。]

……

裴照越来越愤怒，眼睛越来越红，他拿过长剑，就对着谏言的大臣挥去，一时几位大臣被刺伤。

我开始大喊，[陛下疯魔了，陛下疯魔了……]

然后裴照就开始朝我刺来，[贱人，赶紧跟朕回去，快点，贱人……]

裴襄拉着我躲避。

这时齐老将军带着军队骑马从城外奔来。

[陛下昏庸，不顾礼义廉耻，强纳弟媳，孰可忍孰不可忍，臣今日进城勤王，拨乱反正。]

裴照这时才觉得大势已去，但还强装镇定，[你要造反？]

齐老将军把手中一封书信仍给百官。

气愤开口，[裴照，你为了压制本将，居然趁着臣与外敌对抗时，断我军军械，用劣质军械充当优等军械，害的我朝2万士兵身亡，你简直不配为君。]

裴照嘶吼，[你胡说，你胡说，你敢污蔑朕，不怕朕诛你九族吗？]

[臣已拿到当初帮您偷换军械的兵部侍郎的证词，他做了这一事后，自觉早晚要被你杀人灭口，所以早早逃离，陛下没找到，臣找到了。]

随后前任兵部侍郎从人群后站出来，承认了这一事情。

裴照看到他后，提剑就要上前杀人灭口，还没走两步，他就倒地不起。

他用力伸自己的腿，可是那腿又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知觉。

他用手撑着身体，[神医，救我，救我。]

这时，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昏君无道，这就是报应，神医不能救他。]

[昏君，昏君，报应，报应……]

慢慢的，声音响彻整个天际。

裴照看着齐老将军，[为什么，为什么你带兵入城没人禀告朕，是他们都想反了吗？]

我看着他，凑到他耳边轻轻说，[自然是大家都开城门欢迎齐老将军，没人拦，自然没人报告，你早已不得人心了，你不知道吗？]

裴襄早已笼络了从边境到京城一路的官员，怎么会有人再通知他呢。

16

很快，这件事落下帷幕。

裴襄登基做了皇帝。

他要封我为长公主，以后跟着他享福，可是我拒绝了他，我可不想待在宫里了，我对这里深恶痛绝。

临走前，我去牢里看了裴照。

我用了自己真实面容。

他早已没有帝王的威严，下肢没了知觉，像堆烂肉一样躺在地上。

他的下半身湿答答的，臭味熏天。

现在他真是一个囚犯，没有人给他擦拭脏污，所以他只能永远躺在那脏污的地方，慢慢生疮腐烂。

他一看见我，就爬过来祈求我，[桑桑，我就知道你没死，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待在牢里。]

[你救救我吧，你不知道我最近有多苦，最近来了个假神医，她扎的我好疼啊，她骗了我，将我治好几天，然后我又这样了，还是你好，你救救我吧。]

我嘲讽的看着这个满身脏污的人，[那是我故意扎的，我就是要让你痛。]

他这才明白过来，我就是那个齐姑娘。

[你，都是你，你为什么？]

[为了犀牛村惨死的村民，这是你的报应，你放心，裴襄不会杀你，他会一日三餐的给你送饭，让你好好的活着，感受比死亡更痛苦的折磨，你就在这脏污里慢慢腐烂吧。]

说完我就离开了牢房，不理裴照在后面的咒骂。

天高海阔，我要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