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晚上温宁鬼鬼祟祟的跑出去。

我跟在她身后，她居然去找了吴公公，他是这里的管事总管，在辛者库权利最大。

但是他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玩弄漂亮宫女。

辛者库里有的宫女想少干点活，寻求点庇护的都会去找他，然后被折磨一番就会得到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和一点好的吃食。

这个吴总管早就看上了我和温宁，只是被我机智化解了，就算他恶意打压我，我干再多的累活也没有去找过他。

但是上辈子我为了温宁去找过他，并且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他不是男人，却想做男人的事。

做不了，所以就在我们这些低贱的宫女身上找存在感，我们越痛苦他就越高兴。

只是没想到，一向自诩清高体面的温宁，这么快就找上了吴总管。

以我对她的了解，此刻她还不可能为了几口吃食就去勾引吴总管。

而且她现在容貌有损，吴总管或许还会觉得是侮辱，打她一顿呢。

我慢慢靠近，偷听到了她和吴总管的对话。

原来她是想将我送给吴总管，然后换取好一点的伤药和走出辛者库的名额。

最后吴总管答应了，先给了她一瓶上好的伤药，出去的名额要事成后才可以。

我躲在一边，看见她心满意足的走出吴总管的屋子。

想起上辈子我为了她受尽吴总管折磨后，才换取她一个出辛者库的名额，那时我回来她见我满身伤痕，十分嫌弃。

[那么恶心的玩意，靠近一点都能闻到异味，你为何自甘下贱去勾引那个玩意，真是一点体面都不要了。]

但是面对我为她又花钱贿赂嬷嬷、又献身公公得到的离开辛者库的名额，她却一点没嫌弃，高高兴兴收拾包裹就离开了。

这也让我想到一件事，若是吴总管一直管理辛者库，那么要想离开这，走正规途径根本行不通。

除非献身给他，但是我不愿意，那么就只有除去吴总管，我才能安全的离开辛者库。

眼前确实有个机会，我看着温宁离开的背影，就看看这一世谁技高一筹了。

7

我回到寝房的时候，就看见温宁坐在镜子前涂药。

看到我进来，她吓了一跳，[你刚去哪里了？]

我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轻笑，[姐姐猜猜我刚去哪里了。]

她眼神慌乱了一下，[我怎么会知道妹妹去了哪里？]

我拿出一瓶伤药，[我去给姐姐找药了，不过看姐姐好像有了更好的药，定然是看不上我手上这瓶的。]

她松了一口气，鄙夷的看着我手里的药瓶，然后傲气的说，[那是自然，我们出身世家，该有的傲气还是要有的，一般的药也不能入我的眼。]

随后她话锋一转，痛心疾首的看着我，[妹妹今日太让姐姐失望了，我是你的姐姐，你怎么可以看到我受伤害而孰若无睹呢？我们是姐妹，应该相互扶持，同甘共苦才对。]

我委屈的看向温宁，[姐姐你误会我了，我怕我出手帮你会丢了你的脸面，我看姐姐和那人在讲道理，骄傲体面，我如果去了，对她卑躬屈膝的，姐姐定然是宁愿被打也不愿我丢了家族体面的，对吗？]

温宁被我怼的哑口无言，要发作又无法发作的样子真是爽快。

[到底是姐姐厉害，我废了那么多力气才弄来这么点次等伤药，姐姐不声不响却能弄到上等伤药，看来以后还要像姐姐好好学习。]

我说完最后一句话后，温宁气的几乎要背过去。

有了吴总管的话，温宁最近干的活都很轻松。

再也不用刷恭桶了，吃饭的时候也能跟嬷嬷一样有单独的菜吃，不用和我们一起抢大锅饭。

一个宫女看了看温宁，然后对我说，[温言，你姐姐都有单独的饭菜了，你不用跟我们一起抢大锅饭了吧。]

我还没说话，温宁白了她一眼，骄傲的说，[吃什么饭是要靠自己努力的，妹妹这么上进的人，自然是不好意思跟我一起吃的，对吧？]

[姐姐说的是，也不知姐姐付出了什么努力能吃上单独的好菜，不如也和大伙说说，让我们学习学习。]

众人盯着温宁，温宁剜了我一眼，随后鄙夷的说，[这个要你们自己努力，不要事事都要求别人帮你，你们怎么一点做人的骄傲体面都没有？]

众人被她一顿呛白，脸色通红，愤恨的不再靠近她。

我微笑的看着温宁，[希望姐姐永远都能吃上这么好的菜。]

8

几天过去，温宁脸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天晚上，她突然一改常态，温柔的喊我过去和她一起吃饭，我义正严辞的拒绝。

[姐姐说吃什么要靠自己的努力，这是姐姐的，我怎么配吃呢？我吃大锅饭就可以了。]

晚上回到寝房，她不知从哪里弄来一碗莲子羹。

她笑眯眯的看着我，[妹妹最近累的都瘦了，这一碗汤妹妹喝了吧。]

我转头打量着她，看她眼里满是期待又紧张。

我似笑非笑的说，[姐姐真要我喝吗？]

[妹妹快喝了吧，喝了一切都好了。]

然后我端过汤，一饮而尽，我看到她终于松了口气。

没一会，我就感觉有些晕，最后慢慢倒下。

温宁凉薄的声音从头上传来，[既然你不再听话，那么就最后再帮姐姐一把吧。]

我是在一个熟悉的院子里醒来的。

吴公公的院子。

[我已经将温言这丫头送来了，吴公公答应我的事……]

吴公公油腻尖细的声音传来，[明日会给你答复的，你回去吧。]

温宁冷冷看我一眼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吴公公慢慢的靠近我，突然我睁开眼，抓起地上的土就朝他眼上洒。

他气的睁不开眼，[贱人，你敢耍我。]

随后我起身就往院子外跑，一边跑一边骂，[你这个死太监，不男不女的玩意，还敢欺负我，你怎么不去死。]

吴公公在辛者库就是土皇帝，还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他愤怒的指着我，[小贱人，我抓着你，就让你生不如死。]

[你这样的人才该死，该五马分尸。]

[小贱人，你别跑，看我不收拾你。]

……

他追着我一边跑一边骂，他这个时候愤怒急了，根本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我听着远处的声音，感觉时间到了，就没跑，突然跪地开始求饶，[吴总管，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吧。]

他看我突然认错，也没想太多，加之他又喝了药，此刻也想不到别的。

他过来将我推倒在地，就开始解我身上的扣子，我奋力挣扎，哭喊着，[吴公公，不要，不要，你饶了奴婢吧……]

[小贱人，还敢反抗，给脸不要脸。]说着就扇了我几个耳刮子，我感觉双颊火辣辣的疼。

我内心强忍着恶心，衣服被撕裂，突然听到一阵破空的声音，我才感觉松了一口气。

[住手，何人在此。]

吴公公像没听见一般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小贱人，现在反抗，等一会我让你爽了，你就该求我了，你们这些宫女就是贱，看见贵人就想着扑上去，看见我们这些太监就嫌弃，今日就让你知道太监的厉害。]

[吴公公饶命，不要，不要……]

9

我突然感觉胸前一凉，我抬头，就看见吴公公已经被巡逻的禁军抓到一边扣着。

我装作受惊的样子浑身颤抖，胡乱的整理着衣服。

最后我感觉身上一暖，那禁军将披风披在了我身上，柔声说，[别怕。]

吴公公被抓着还不忘发狂，他面色潮红。

[你们是谁，居然敢抓我，知道我是谁吗？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是我干爹，滚开，你们滚开。]

那禁军直接给他一巴掌，[嘴巴放干净点。]

我看着神志不清的吴公公，怯生生的说，[吴公公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疯成这个样子？]

那人这才觉得不妥，然后对着身边人说了什么，那人就走开了。

他看向我，[既然他现在神志不清，那么你能说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惶恐不安的嘤嘤啜泣，一边掉眼泪一边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昏倒在吴公公的院子里，在我醒来后，他就要对我……我不从就跑了出来，最后体力不支还是被他追到，然后他就像发狂一样……呜呜，幸亏遇到大人，不然奴婢今日就要被吴公公折磨死了。]

那人递给我一个手帕，[不要害怕，今日这事定会调查清楚的，看你穿着，你是辛者库的？]

我点点头，害怕的开口，[奴婢是辛者库的，平日里对吴公公也是很恭敬，每个月的月钱也会拿出一半孝敬他，不知他怎么突然……呜呜。]

不一会，大内总管就来了，是刚正不阿的李公公。

李公公看吴公公那个样子就知道是吃了禁药。

他命人搜了吴公公的院子，搜出了很多宫女的肚兜和一些见不得人的工具和禁药。

也严刑逼供了吴公公身边的小太监。

那些小太监见吴公公大势已去，交代了很多吴公公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晚，吴公公就被关进了慎刑司。

而我只是一个差点被祸害的可怜小宫女。

那名给我披风的禁军送我回去，他和掌事嬷嬷说明缘由后，掌事嬷嬷也没有追问我。

临别时，他塞给我一瓶伤药，看瓶子质地，比吴公公给温宁的要好得多。

[女孩子，可不能伤了脸，这药很好，两天脸上的痕迹就可以消了。]

[以后不要以身犯险了，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我心里嗝噔一声，难道被他发现了。

那他为什么没有揭发我？

我吓得手足无措，[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然后再没看他，就回了屋。

10

温宁像看鬼一样看着我，[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讥讽的看着她，[看来姐姐知道我去哪里了啊？]

她面上慌乱，眼神躲闪，[我怎么会知道。]

我打量着她，[是吗？]

[当然。]

我嘲讽的看着她，[吴公公被抓了，姐姐知道因为什么吗？]

[因为吃禁药，当众要侵犯宫女，被巡逻的禁军抓到，现在被关进慎刑司了，可能正在受刑。]

温宁惊慌失措，[在他院子里怎么会被禁军抓到，禁军还会进辛者库一个公公的院子吗？]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姐姐似乎对吴公公很了解嘛！你怎么知道是在院子中，吴公公身边的人都被带到慎刑司了，不知姐姐跟吴公公这么熟，吴公公到时会不会说出姐姐……]

温宁慌乱的打断我，[你在胡乱说什么？我怎么会和那么不体面的人打交道，我自然是猜的。]

[我自然相信跟姐姐无关的，毕竟姐姐这么高傲体面。]

之后几天，温宁总是心神不宁，吴公公被抓了，她的特权自然没有了。

掌事嬷嬷又给她安排了刷马桶，这次她倒是没有争辩，忍着恶心乖乖的开始刷马桶。

到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单独的饭菜了。

那会被她嘲讽的宫女也开始阴阳怪气，[今儿温宁姐姐怎么没有单独的饮食了，也要跟我们一起抢大锅饭吗？姐姐要努力啊，只有不努力的人才吃大锅饭的。哈哈！]

温宁刚想回嘴，就看见上次狠揍她的那个胖宫女，瞬间闭了嘴巴。

这次她没有站在外围不吃饭，也开始上前抢饭。

可是她人缘差，最后头发被薅的乱七八糟，手也被抓破了，只抢到了半个馒头，一口菜都没有抢到。

她委屈巴巴的朝我走来，看着我手中的两个馒头和一个鸡腿咽口水。

[他们怎么这么无理，妹妹，你看我的头发和手，好疼。]

[是，她们如果能像姐姐这么有傲气讲体面就好了。]

她又眼巴巴的看着我，[妹妹，你能吃完两个馒头吗？]

我看着她，恍然大悟，[姐姐是不够吃吗？]说完我拿出一个馒头递过去。

她欣喜的刚要接下，我突然拿回来，[是妹妹错了，姐姐曾经说过，做了什么努力就吃什么样的饭，姐姐这么高傲体面的人，怎么会吃我的馒头呢。]

最后她吃完那半个馒头后幽怨的看着我，好像我对不起她一样。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

温宁没了我的牺牲供养，变得面黄肌瘦，手也红肿粗糙，身上再也维持不住以前的干净利索。

身上每天都臭烘烘的。

路过别人时，都退避三舍。

11

很快就到了我们辛者库宫女的好日子。

那就是掌事嬷嬷每年可以挑两个能力出挑的走出辛者库，没有了吴公公，这事就好办多了。

我将自己存的钱拿出来交给掌事嬷嬷。

掌事嬷嬷虽然爱财，但是其他方面其实还好，不会过度磋磨我们。

我平日也算勤快，没事就给嬷嬷打扫房间，洗衣铺床，掌事嬷嬷对我的懂事也看在眼里。

毕竟我给的银子也算丰厚，而且我这个人做事妥帖谨慎，放我出去不怕以后惹事牵连辛者库。

所以很快嬷嬷就告诉我，上头已经批了，将我分配到了宝华殿，正是上辈子温宁去的地方。

这是个好地方，轻松活少，是最少是非的地方，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的话。

我回屋收拾包裹的时候，温宁见了，[妹妹收拾包裹做什么？]

我轻笑着说，[嬷嬷说我在辛者库表现良好，所以今年出辛者库的名额给了我一个。今日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温宁一听急了，[你就自己离开，我们姐妹血脉相连，你怎么可以……]

[姐姐高傲体面，高风亮节，自然是要靠自己努力离开辛者库的，怎么可以依靠妹妹离开呢？那不是在侮辱姐姐吗？]

温宁愣了一瞬，但立刻就摆出长姐的架子，[妹妹，姐姐没有出慎刑司，妹妹怎么可以先出呢？你应该把这次机会给姐姐，我出去后自会为妹妹运作，将妹妹也尽快接出来的。]

我讥讽的看着她，觉得也不必再装了。

[姐姐就不用装了，你和吴公公的事我都知道，不然你以为为何你给我喝了迷药，我却没有受害。]

我在温宁震惊的目光中继续说，[是因为我早就将你藏起来的迷药换了，我从头到尾都清醒着，所以我算计了吴公公，将他送进慎刑司，你应该庆幸我没有说出你和吴公公的阴谋，不然你以为你还能在这跟我摆长姐的架子。]

温宁震惊的久久不语，[你……你怎么……]

[温宁，没有揭穿你，让你进慎刑司，就是我对你最大的善良，你好自为之。]

温宁死死拉住我，祈求我，[妹妹，你原谅我，姐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你带姐姐离开好不好，没有你，我在辛者库会死的……]

我居高临下看着这般祈求我的温宁，[温宁，你这样真是一点骄傲体面都没有了，真是丢家族的脸。]

她松开手，怨毒的看着我，[温言，你等着，我会出去的，你会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拭目以待。]

12

我在宝华殿做宫女已经三个月了，在这里，清净少人，每天只需把院子和大殿打扫干净就可以了。

一年也只有节日庆典的时候贵人前来上香参拜的时候忙一点，平时很少见到外人。

供桌上的贡果内务府每日都送来新鲜的，换下来的都让我们小宫女分吃了。

这三个月，我是长胖了不少，皮肤也变得光滑白皙，人越来越精神。

有时候我还会将吃不完的食物偷偷藏起来带给辛者库的姐妹。

毕竟辛者库人多食少。

每次送去，他们都很高兴。

有时候我也能看见温宁，她变了很多，一点也没有曾经的骄傲体面。

她也会因为一点吃食抢破头，会挤到我身边抢一两块果子，然后卑微的祈求我。

[温言，看在我们是亲姐妹的份上，你帮帮我，我不想在辛者库呆着了，我快累死了。]

[姐姐骄傲体面，还是靠自己吧。]

后来再去的时候没有看到温宁。

听说她去勾引新上任的辛者库总管太监，还对太监下药。

那太监吃了药后也没对她怎么样，反而找了太医，之后查明真相，直接将温宁送进了慎刑司。

那太监是李总管亲自挑选的，所以根本不吃这一套。

她还以为所有太监都是吴公公那样的。

直到被送进慎刑司，她才开始害怕，更可怕的是，在慎刑司她和吴总管关在一起。

吴总管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看到同样被打得只剩半条命的温宁。

他愤怒急了，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温宁和我联手坑了他，所以他恨温宁。

两人在牢房狗咬狗，掐的十分厉害。

等被狱卒发现时，两人身上咬痕遍布，温宁更是被咬掉一个耳朵。

13

但是慎刑司是不会那么快让犯人死了。

给他们止了血。

等他们能干活的时候就被关在蔽塞的屋内跟驴一样干活，要不停的磨豆腐，如果慢了，就会挨鞭子。

我听后唏嘘不已，也松了一口气。

她这辈子是再也出不来了。

因为上辈子她因为我的帮助出了辛者库后，在宝华殿也不老实，总是惦记着自己世家贵女的身份，想着攀高枝。

我去了之后劝她不要惹火上身。

她总是不听劝，说，[我是世家贵女，就算沦落在此也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活的骄傲体面，所以我一定要拥有尊贵的身份，我可不能一直当宫女。]

后来在一次祭祀中，她勾引皇帝，和皇帝春风一度，被贵妃发现。

还没等皇帝传召，贵妃就要找个由头将她赐死，后来是我暗中给皇帝身边的亲信送信，冒死在贵妃面前承认是我勾引的皇帝，最后我被贵妃活活打死。

临死时，她清清冷冷的说，[又不是我让你替我受过的，你死了也是你的命。]

后来我死后，她在皇帝面前哭的肝肠寸断，皇帝为了安慰她，直接封她为宁贵人。

而贵妃也被皇帝斥责，降了位分。

温宁踩着我的尸骨，登上了高位，一辈子受尽皇帝宠爱。

偶尔提起我，也是说我，[我那上不得台面的妹妹。]

这辈子这些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又过了两年，听说温宁快不行了。

我使了银子进去看她。

她躺在霉臭的稻草上，整个人枯瘦如柴，只剩皮包骨，脸上只有那两个黑黝黝的双眼最显眼。

她看到我来了，直愣愣的看着我，眼里满是愤恨和不甘，想伸手，可那只剩骨头的手也抬不起来了。

我淡淡的看着她，[姐姐，希望下辈子你能做个骄傲体面的人。]

她张嘴想说什么，却再没有力气说出一个字，最后在愤恨中停止了呼吸。

只是那双满含恨意的眼睛还是大大的睁着，不肯闭上。

我拿出一个手帕盖在她的面上，离开了慎刑司。

回到宝华殿，同屋的小荷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过来幽怨的看着我，[又是给你的，生辰快乐。]

我接过盒子，然后将它放进我房间箱子里整整齐齐摆着。

那里已经有许多盒子。

[你真的还不接受？]

我看着小荷，[我是罪奴，和你不一样，二十五岁也放不出去，我最好的归宿就是在这宝华殿安安静静过一辈子。既然没有未来，我为何还要给他希望耽误他呢？而且我是宫女，和禁军统领生了情，要是被发现，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小荷叹了口气，心疼的看着我，[你怎么那么清醒，那么谨慎。]

活了两世，我如果还不清醒，不就白活了吗？

三年后，听说禁军统领随大将军出征。

我朝大获全胜，这位禁军统领居然用军功换了宝华殿一个宫女的自由，让她摆脱罪奴的身份。

后来的很多年，我问他，当时为何不直接求赐婚呢？

他说，[因为我想给你的是自由，让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