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看什么看啊，大专妹，不会想偷我的爱疯15plus吧！”

梁婉婷刚进卧室就看见我拿着她的手机，不满地将它夺回手中，拿着一旁的酒精喷雾喷了又喷，擦了又擦，一脸嫌弃。

“大专妹老老实实用小米得了，少妄想我的爱疯15plus！”

收拾了半天，她整理出满满两大箱子，使唤我将行李推到客厅。

我低着头在购物软件买东西，没听见她的话。

大小姐一下子就恼了，很没礼貌地拿脚踢了踢我的小腿。

“表姐，要不是沾了我的光，凭你那点工资，猴年马月才能出国旅游呀？”

“叫你帮我做这么一点事，你是聋了吗？”

我冲着她讨好地笑了笑，将手中的购物界面展示给她看。

购物详情里八千多块的臭奈儿山茶花耳钉，小小一对，精致又可爱。

“没有没有，姐姐这不是在给你挑礼物嘛！当然不能让你白白带我去泰国啦~”

她一看见臭奈儿的LOGO就两眼放光，激动地把手机抢过去，确认我已经付款后，一把过来亲昵地抱住我的手臂，全然没有先前的傲慢姿态。

“表姐，这个耳钉好贵好贵我超喜欢的！”

“谢谢你呀，我们一起去泰国，拍好多好多的美照呀~”

上一秒还看不起的小米手机，这一秒就当金子捧着。

上一刻还处处贬低的大专妹，这一秒就当恩人似的抱着。

我冷笑一声，她还真是和上一世一模一样。

梁婉婷虚荣，上一世的毕业典礼，她就求着姨妈给自己买奢侈品牌的手工高定礼服。

一条裙子十几万，一生只穿一次，却比她二本四年加起来的学费都贵。

她非说毕业舞会是人生大事，钱没了可以去借，面子没了可就完犊子了。

那时候姨妈甚至拉下长辈的脸来找我借钱。

姨妈就这么一个女儿，姨夫早年因为事故去世，她就独自将梁婉婷拉扯大，对她事事有求必应，却没想到宠出她无法无天的臭脾气和坏性格。

三天后，我背着简单的背包，跟着梁婉婷一起去了机场。

领队的女经理身上散发出刺鼻的香水味，满脸都是虚假的笑容。

她按人头收着我们的护照和身份证，美其名曰给我们集体办理过关程序。

梁婉婷急不可耐将两个重要的证件塞进了女人手里。

我在包里翻找一番，却发现自己早早买来的假护照和假身份证不翼而飞。

女经理见我翻找半天还没拿出证件，脸色瞬间变得不耐烦起来。

“谁家的穷亲戚呀，不知道出国游要拿护照呀！”

梁婉婷急忙站出来替我说话。

表面可怜我，实则在众人面前将我一顿阴阳。

“大家别介意哦，这是我乡下的土表姐。”

“她呀，只读了个大专，不懂这些也是正常的~”

然后，她将我拉到一旁，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我不翼而飞的护照和身份证，得意地撕碎后，扔进机场的垃圾桶里。

“就你这土包子，还真想跟着我去泰国呀！”

“真就这两天笑脸给你给多了呗！”

“告诉你，我是在等臭奈儿耳钉到货呢！”

原来她这两天对我的友善全是装的。

她压根没想带我去旅游，反而是故意偷走我的证件，目的就是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我。

她装作不经意抚了抚耳边的发丝，露出我送她的那对精致山茶花耳钉，没好气地冲我翻了个白眼。

“大专妹，还是老老实实在空调房玩你的破小米手机吧！”

“泰国游，你也配？！”

说完这些，她扭着小腰，踱着步子就走了，连个背景都没给我留。

我站在原地，看着被她撕碎的假证件，心里别提有多畅快。

她以为自己去了旅游天堂？殊不知那是真正的地狱。

我当然没那么贱，给看不起我的表妹送奢侈品。

我买的是淘宝九块九包邮的仿款钢针假货。

耳钉只是障眼法，我在耳钉里换了个针孔摄像头。

不为别的，只为看看梁婉婷被拐卖到缅北后，会吃什么样的苦头。

【4】

下了飞机以后，第一天，梁婉婷跟着旅游团到处吃吃喝喝。

就在她大口大口喝着冷饮，对着手机美美自拍的时候。

我注意到，摄像头里总有几个旅游团里的男人，在不远处摸着下巴对她上下打量。

看来，这几个男的都是人贩子一伙的。

团里真正被拐卖的对象，居然只有她一人！

不出意外的话，第二天就该出意外了。

那个喷着廉价香水的“女经理”说泰国总部的人觉得表妹长得特别美，想邀请她出任公司的形象大使。

但是面试地点有些偏僻，需要他们开车送过去。

“咱们公司你也在网上了解过，是国际一线品牌。”

“做了咱们的代言人，以后没准能成大明星！”

梁婉婷本来就自恃貌美，一听自己有机会做明星，瞬间两眼放光。

她哪会拒绝这种送上门的好机会？

“我去！我去！经理！一定要帮我多多美言呀！”

第一天吃饱喝好的梁婉婷，在泰国五星级酒店的床上p着美照，缓缓睡去。

第二天，她就毫无戒备地上了女经理的车。

那车七拐八拐就进了一个看起来戒备森严的偏僻园区。

梁婉婷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对园区规模赞不绝口：

“哇，经理，这里好气派呀~”

女经理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然后就将她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这是咱们总部的经理，入职工作就由他带你走流程。”

“要努力工作，才能留在总部哦！”

那男人文质彬彬、西装革履的英俊模样，让梁婉婷忍不住脸红。

她和所有大学生一样，对第一份工作充满期待。

“好的经理，我一定努力工作，争取留在总部！”

接下来的面试，梁婉婷没有悬念地通过了。

我在沙发上嚼着薯片，看着她兴奋的表情。

能不通过么？估计卖人的合同都签完了，她怕是这辈子都没法走出这个园区咯！

透过被发丝微微挡住的摄像头，我看见一个猥琐的黄牙男对着她上下一番打量。

“不错不错，屁股大胸大，是当扶手的好料子！”

那下流的语气，令人作呕的黄牙不知道抽了多少烟才熏成，屏幕这头的我都忍不住犯恶心。

扶手，这是他们的专业词汇，那些被拐卖到缅北的美貌女人，通常会被拉去夜场陪酒、陪大哥，出卖色相和皮肉，以无下限的身体工作为园区卖命。

梁婉婷并不知道扶手的意思，她只是嫌弃地瞪了一眼那人，大声骂他是猥琐男。

然后她期待地摇晃那个总部新经理的手臂。

“经理，我在这边做代言人，一个月能挣几万？”

可怜无知的表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进了贼窝窝。

那个总部经理转过身来，露出高深莫测笑容。

“能挣几万？就看你今晚的表现咯！”

说着，他就冲过来撕扯梁婉婷的上衣。

尖叫声、巴掌声……后面发生的事情可想而知。

我深呼吸一口气，放下了手机。

在她凄厉的哭喊中，又想起上一世她一棒一棒活活将我打死的场景。

没什么好心软的，这是她命里该有的劫，谁也拦不住。

被骗到园区的人，没有姓名，被诈骗犯称为猪崽，日常称呼是各自的编号。

诈骗园区对这些新猪崽驯化的第一步，就是摧毁他们做人的自尊。

对于女性猪崽，他们会轮流上阵，用摧毁清白的方式击溃她们做人的尊严。

第二天，醒来的梁婉婷衣衫不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镣铐锁了起来。

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她拼命呼喊着，却无人应答。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出“泰国七日游”，从头到尾都是为了骗她而做的局。

她开始不吃不喝，与很多新来的“猪崽”一样，试图以这种方式进行抗拒。

和她一样不听话的猪崽，被集体关进了地下水牢里。

三天后，园区的新人早餐送来了，一盘白花花的馒头。

饿极了的她伸手去拿，送餐的男人却色迷迷地拉过她白嫩的手。

“饭哪有白吃的，陪老子睡一觉先！”

梁婉婷自然不肯，她死死咬住男人的手，直到男人吃痛地松了手。

“我妈一定会报警救我的！你们这群人渣，给我等着吧！”

【5】

男人被成功激怒，隔着水牢的门，他不能对梁婉婷动手。

于是，他一脚将馒头踩在脚底。

“猪崽还想吃干净东西？做你妈的梦！”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男人又解开裤腰带，对着地上的馒头撒了一泡热的。

梁婉婷每天吃着这些沾着不明排泄物的臭馒头，人也越来越萎靡。

她受不了了，决定贿赂看门的持枪保镖，自己偷偷溜出去。

可是身上的手机、银行卡，早就被园区的贩子搜罗走了。

某天下雨，她捡着地上的馒头吃，突然通过水洼的反射，看见自己耳朵上的臭奈儿耳环。

她连忙将耳环摘下来藏进嘴巴，趁着半夜巡逻人少，偷偷塞进了门口保镖的手里。

“大哥，这耳环值一万呢，您行行好，帮帮我，放我走吧！”

谁料那大哥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把耳钉丢了回来。

“滚滚滚，以为老子没见过好东西是吧，一看就是假货！”

入园的第一时间，就会有搜罗行李的人，将猪崽们身上值钱的玩意儿都搜走。

梁婉婷还不知道我送她的耳环是淘宝九块九包邮的假货，根本入不了诈骗犯的眼。

她气急败坏地跺着脚。

“死大专妹，敢拿假货糊弄我！”

眼见贿赂不成，她假装认命听话，总算是出了水牢。

可身边还总是跟着一群人贩子牢牢看着她，动不动就对她一顿骂。

某天打诈骗电话时，她总算从密不透风的诈骗园区内嗅到一丝生机。

园区主营诈骗，诈骗这种事，最容易骗的就是身边人。

尤其是不太熟又没见过世面的穷亲戚。

梁婉婷打听了好几天，听说骗几个人进来就能被放出去，还能挣一笔不小的分红。

她立刻就想将我骗进去，换她重获自由。

“老大，我有个很漂亮的姐姐，只有大专学历，脑子不太好，应该很好骗！”

“我们做个戏，把她骗进来，您放我一条活路怎么样！”

摄像头里，那一脸精明的头子，眼珠子一转，立刻就笑眯眯地同意了她提出的“交易”。

摄像头这边的我气得发笑。

与虎谋皮，真不知道她每天在骄傲什么，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骗子的话能信么？她好像忘了自己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园区的。

上一世她活活打死我，这一世还想把我骗到缅甸园区换她出来？

表妹的心，恶毒得超乎我想象。

第二天，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我看着未知IP，立刻察觉到这可能是梁婉婷的来电。

园区的效率还真高啊，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表妹熟悉的声音带着哭腔。

“表姐，我好害怕！我被人贩子拐卖了，你来接我好不好。”

“他们只要30w，你带30w来接我……”

梁婉婷在那头声泪俱下，表示自己在园区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好不容易才偷出来一部手机。

我冷冷一笑，直接拒绝。

“你表姐我一个大专妹哪里挣的来30万？不说了，我还忙着去挑粪喂猪呢。”

不仅要骗我的人，还要骗我的钱，这算盘打得真是啪啪响。

见我不为所动，根本听不进她的卖惨，她干脆停下了表演。

“你这个贱人！你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

她一顿叽里咕噜有气无力的谩骂过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在那边每天吃蘸屎的馒头，可不是没劲儿骂人么！

与此同时，姨妈也收到了来自不明IP的短信。

她着急地跑上楼来，将手机界面展示给我看：

“妈妈我被拐卖了，他们说要年轻人来赎我，让我表姐来接我吧，要带30w赎金，我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你，你千万别报……”

【6】

七日游后梁婉婷一直没回来。

姨妈早早就去警局立了案报告失踪，警方告诉她很可能是被拐卖到缅甸电诈园区了，让她留意境外的电话和短信。

见短信的字都没打完整，姨妈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哎呀！我的婷婷……小冉，你说婷婷她会不会被人贩子灭口啊！”

“没事的。”

我安慰着姨妈，目光迅速扫过她发来的地址。

打我的电话不成，她就发短信道德绑架姨妈，逼着我去接她？

为了骗我出境，梁婉婷也算是煞费苦心。

姨妈立刻买了当晚飞泰国的机票，我们带着赎金连夜赶到了梁婉婷发来的地址。

“姨妈，我一定会把小婷平平安安带回来。”

知道这一切都是骗局的我，正准备去会会梁婉婷。

我真是很好奇她到底还有多少花样来害我，也想亲眼目睹她被折磨的惨样。

没想到，临走前一秒，爱女心切的姨妈拦住了我。

“冉冉啊，小婷已经被骗进去了，姨妈不能让你再冒这个险。”

炎热的夏夜里，她噙着泪的双眼闪闪发光，那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思念和爱。

“你别拦着我，婷婷要是有什么事，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活了！”

说着，她不顾我的阻拦，直接上了对方准备好的独木小船。

这条河过去就是臭名昭著的缅甸诈骗园区。

我从小到大不会游泳，亲戚都知道我是个旱鸭子。

梁婉婷把见面地点选在河上，明显是故意抓住我的弱点，想要我有来无回。

随着游船缓缓驶向河对岸，对面的独木舟也越来越近。

船上是梁婉婷和两个蒙着脸的男人。

“妈，怎么是你——”

她看见船上来的是自己妈妈，诧异地出声询问。

梁婉婷身边，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一左一右架着她不许她动弹。

两人恶狠狠地将她的头按在地上，质问她为啥来的是她妈，而不是她口中和她年纪相仿的表姐。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强忍着疼痛与不适，谄媚地抬头对着两个大哥笑。

“哥，这就是我姐啊，就是长得老了点，打扮打扮也挺美的——”

大哥将信将疑地松开了她的手，她急忙冲着对面船上的姨妈大喊：

“你快过来呀，你过来换我出去！”

“你快过来啊——你救救我啊！”

“你已经老了！我还年轻呢，我还有大把青春——我不想死啊——”

梁婉婷凄厉的哭喊声在湄索河的上方回荡，一声比一声绝望。

我趁着夜色隐匿在一旁岸边的丛林中，听见她的话心头一惊。

梁婉婷早就想好了，用我这个她一直看不起的表姐，把自己换出去。

只是没想到来的人不是我，而是救女心切的姨妈。

一命换一命，她是真被逼急了，居然想着用亲妈的命来换自己的。

见姨妈始终不肯向前一步，梁婉婷脸色骤变。

“死女人，你凭什么不救我？”

姨妈被她癫狂的样子吓到了，她从未见过可爱女儿的脸上出现那么阴森可怖的表情。

“婷婷啊，是妈妈呀，我是你的妈妈呀……”

“你是要逼妈妈死，换你活么……”

梁婉婷的语气更加疯狂，她理直气壮地大喊着：

“就因为你是我亲妈！”

“生了我，就该为我付出一切！包括你的命！”

姨妈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女儿，她似乎变成了自己不认识的样子。

她好吃好喝含辛茹苦养大的漂亮女儿，正在算计自己这个亲妈的命。

梁婉婷身旁的两位大哥已经蠢蠢欲动，要知道园区送进去一个人就能拿几万块的分成，今天这一趟出来总不能空手而归。

“怎么说兄弟，干一票。”

“废他妈的话，一个老婆子而已，你一个人过去就能绑来！”

虽然眼前这个被梁婉婷叫“妈”的女人老了些，但只要是个人，骗进去总会有用处！

二人迅速眼神交流一番后，持枪的留在梁婉婷身边押着她，另一个胆子大的则直接跳到姨妈船上，准备拿麻药迷晕再直接拖走。

姨妈害怕地跌坐在地上，护住怀里的30w现金。

“你们想干嘛……别过来！！”

即使隔着夜色，我也能看见梁婉婷明显兴奋的表情。

“快！快把她抓过来！”

“把她抓过来，我就能得救了！”

【7】

“就是现在！”

铿锵有力的口号响起。

周围平静的水面一下子浮出数十位持枪特警，他们身手敏捷，一下子就将两个黑衣人牢牢逮住。

没错，在接到梁婉婷来电后，姨妈早就通知了警察。

警方联合驻泰国大使馆，安排了这一出将计就计的好戏，假意迎合人贩子园区的交易条件，趁着对方放松警惕，直接营救人质。

梁婉婷看着围过来的警察愣了愣，意识到自己获救了。

她兴奋地起身又蹦又跳，随后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扑进了姨妈怀里。

“我得救了！我得救了！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母女终得团聚，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

一向疼爱她的姨妈，这一次却缓缓推开了她拥抱的双手。

“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女儿已经死在泰国了。”

“你以后，也别认我这个妈……”

她转身离开，决绝的脚步那样沉重，眼神里满是心痛。

九死一生，梁婉婷终于捡回来一条命，却弄丢了最爱自己的妈妈。

梁婉婷呆住了，她没想到，妈妈会因为几句话，不肯原谅自己。

所有人都听见了刚刚她出卖母亲的无情言论，他们纷纷停下来，看着姨妈一步步走上警车。

“小姑娘，回家好好和妈妈认个错。”

一位老特警伸手拉梁婉婷上车，她却躲开了，情绪激动着把错归咎在警察头上。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你们演戏为什么不告诉我！呜呜呜……你们害我失去了妈妈！”

她几步追上姨妈，可怜巴巴拉住她的衣角，咬着嘴巴求她原谅自己。

“妈妈，妈妈我错了，我刚刚一时着急才说了过分的话——”

“啪！”

回应她的是清脆的一耳光。

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姨妈对梁婉婷动手。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心痛地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女儿，十几年的爱与呵护，却养出了一把刺向自己的尖刀。

“早知道你连亲妈都能舍出去……我宁愿自己从没生过你！”

梁婉婷没有上回国的警车。

在诈骗园区的那些非人经历，多少让她有些精神失常。

听见姨妈的话，她又哭又笑地在原地开始狂扇自己的脸，一边扇一边自言自语。

“活该你没妈，活该你没妈！哈哈哈哈哈！”

然后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一旁的热带丛林中，再也不见人影。

警方搜了三天三夜也没找到她，姨妈也放弃了营救这个白眼狼女儿。

听说不久后，湄索河旁的街道上，多了个疯疯癫癫的女流浪汉。

身上到处是疤，凶悍异常。

整天和小孩抢馒头吃，见谁都叫妈。

回国后，姨妈直接单方面签下了断绝母女关系书。

我始终陪在姨妈身边，以一个亲人的身份安慰着她。

姨妈逐渐从失去女儿的痛苦中恢复过来，我也回归到正常的工作生活之中。

梁婉婷的事情上了头条，引发了社会热议。

如果这件事没被曝光，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前仆后继地踏入类似的高薪工作陷阱。

我看着报道陷入沉思。

希望梁婉婷的流浪惨状，能让更多大学生了解到社会黑暗面，在求职时更加谨慎些吧！